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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把他钉在墙上。”她避免看着他说。
两人随着钢琴及交响乐声舞动。
他说:“当初我本来可以让教团的人,对你做他们该做的事,但我没有;我让你陷入昏迷,并确保你住进好医院,账款有人支付。”他将避开视线的罗斯玛丽扭过来,“那晚我们俩彼此四目照见,”他说,“你可别说你忘记了。我承认,那一刻对你或许很恐怖——对我却十分兴奋美好,是毕生的一次——我是指我的其中一世,不是你的,如果你懂我的意思——你跟得不错嘛。”他让她下腰一沉,再拉起她。“而且谁知道呢?说不定我比想象的聪明,也许我知道,或只是还抱有希望,希望安迪在干大事时,你若还活着,我们说不定能在更美好文明的状况下,互看对眼,因而再续前缘。”
她看着他,他对她微笑。“瞧,我们已经在互望了。”他带她绕圈。“你喜欢他的眼睛吗?我也可以变出虎眼唷。”他变给她看。“你喜欢克拉克·盖博[10]吗?”克拉克·盖博询问她,并带着她连转。“我可以整晚变成白瑞德,我的郝思嘉。”盖博露出耍赖的笑容,带她一沉。“把你抱上楼去,而且影片不会淡出。”乔/撒但将她拉起来,挤眼说:“我的特效非常特别。”
罗斯玛丽别开脸;他将她绕出去再带回来。亚斯坦唱道:“也许有泪轻弹……(There may be teardrops to shed…)”
“现在要谈到重点了,”他说,“我怕你没听出这件事情的走向……我在谈的是青春永驻,罗斯。挑个你要的年龄吧,二十三、二十四,随你喜欢,你将永远停留在那个岁数,不用渴望,没有痛苦,不会长出讨厌的老人斑,一切就像劳斯莱斯汽车那样平顺地运作。”她看着他,随他起舞;他点点头。“这是我经常答应,但鲜少履行的。”他说,“你年纪大到能懂得感激了吧?我将赠予你的,不仅是你遗失的韶光,更奉上你未来的岁月,所有一切都将置于美好的环境里,与你悲惨的一生截然不同,要什么有什么,这里根本没得比。”
她随他舞转说:“我若答应,你会阻止烛光仪式……”
“哎哟,求求你,”他说,“别再提那件事了吧。不,我不会的,我也没办法,因为太晚了。所以当你下楼时,不是青春永驻,便是死路一条。毒气会弥漫开来,逗留不去,由于毒气比空气重,所以我们才会待在楼上。”
她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说:“那安迪呢?”
他摇摇头。“他留下来。”他说,“但我不再需要他,而且因为烛光仪式的事,我无法再信任他。我们可以生别的孩子,想生多少都行,别忘了,你会青春不老。考虑一下吧,罗斯玛丽,我知道考虑所有状况和你的成长背景,这项抉择对你而言十分艰难,但你是个聪明人,会想通的——你猜出朱迪被害的事时,还真让我大吃一惊——所以我相信你会明白,这是唯一合理的决定。”
两人在闪光与云层下共舞,他转着她,抱住她,贴住她的脸颊。乐声唱道:“天堂,我置身于天堂,我心狂跳,几乎无法言语……(Heaven,I’m in heaven,and my heart beats so that I can hardly speak…)”
在闪烁的屏幕光线下,罗斯玛丽颓坐在椅上,垂头两手交叠。
安迪歪在沙发上,手肘撑着扶把,掀开毛毯,用一对虎眼看着。他摇晃生着角的头,低头含住可乐罐上的吸管,他手上包裹毛巾,用大拇指和食指上的利爪掐住罐子。
乔/撒但靠在椅上,穿着丝质黑袜的脚翘放在控制台边,用一对转成虎眼的魔眼盯看,一边拿汤匙挖着锡罐里的鱼子酱吃。他看着自己的多盘面手表,一边小心不让锡罐倾斜。他边吞边说:“我的天啊,再过三分十二秒就要开始了。看到台阶上的那个家伙了吗?还有那边那个女的。呃,你看他们把蜡烛放在哪里。”他摇摇头,直接将汤匙插到鱼子酱里。“他们竟能那样计数时间,真是不可思议。”他拿起香槟杯喝了一口,“那些家伙真的很厉害。你要去哪儿?”
罗斯玛丽离开房间。
直接走到窗边。
她在窗边站定,用额头抵住玻璃。
五十二楼底下的公园里缀着点点金色的尘光,在球场,在绵羊草原上,北望极目之处,皆闪着小小的金光,有些地方较稀,有些地方且夹杂着黑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