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差异(第19/21页)
没有修正信息,一点光亮都没有。“派一名侍者到雷纳塔去。”马伦纳凌说道,“问问那道闪光是不是误传的信息。发信息问问法麦塔,看他们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加戈恩立刻开始分派任务,同时又漠然地瞥了马伦纳凌一眼,仿佛是在问:“难道你以为我到现在还没这么做?”
这意味着警卫士官已经派出了信使,但并没有人送回信息。士兵们又移动镜子,发出一串信号。风吹过塔楼顶端,钢制镜框在风中发出吱嘎声。潮湿的风让人感觉热得过分。马伦纳凌朝上方瞥了一眼。黑色的风暴正在天空中沸腾、翻滚。看样子,它就要肆意释放无限的淫威了。
这让马伦纳凌感觉非常不舒服。
“向内陆的塔楼发出信号,”他命令道,“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准备好应对紧急状况。”
士兵们又忙碌了起来。
“军士,”马伦纳凌说,“信使名册上的下一个人是谁?”
驻守塔楼的部队中有一组善于骑马、身体轻盈的男孩,当指挥官认为镜子不足以完成传达信息的工作时,他们就有机会大显身手了。镜光的速度很快,但也会向敌人发去信息。而且,如果塔楼防线被攻破,或者镜子遭到损坏,指挥官们就需要另一种管道把信息送到首都去。
“下一个是……”加戈恩查看钉在塔顶出入口门板内侧的名单,“是基姆林,大人。”
基姆林,他的基姆林。
马伦纳凌向西北方望了一眼,那座曾经闪过一道光的高塔,现在陷入令人不寒而栗的沉寂。“只要那里有任何动静,立刻向我报告。”然后,他向警卫士官一摆头,“加戈恩,跟我来。”
他们快步下了楼梯。“我们需要向南方送出信息。”马伦纳凌说到这里,又犹豫了一下。“不,不,不能只派出一名信使。南方的塔楼也不一定安全。”他又开始向下迈步。
他们两人很快就走下台阶,进入马伦纳凌的办公室。他从墙上的架子里抓出自己最好的鹅毛笔。那些该死的百叶窗又被吹开了。他从桌面上被吹乱的纸堆中抽出一张纸。
雷纳和法麦都没有响应镜光信号,它们可能已经被攻占或陷入某种困境。但经过考虑之后,马伦纳凌不准备放弃西斯。
他将信纸叠好,交给加戈恩。警卫士官用粗糙的大手接过那封信,将它读了一遍,咕哝道:“那么,多准备一份?”
“三份。”马伦纳凌说,“让弓箭手登上塔顶,告诉他们,也许危险会从上方袭来。”
如果他没有反应过度,如果西斯两侧的塔楼真的是如此迅速地被攻占,那么南方的那些塔楼也很难保证安全。如果是他策划了这次突袭,他会尽可能在暗中绕过第一线防御,先拿下南方的一座塔楼。这是阻隔前线与首都信息传递的最好方式。
加戈恩将拳头按在胸前,行了一个军礼,然后退出办公室。信使将会立刻被送出。骑马信使所用时间是镜光传讯的三倍。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将策马赶往安全之地,马伦纳凌感到一阵安慰。这并没有任何有损荣誉之处。这里的信息必须被送出去,而基姆林正是名单上第一个有责任去送信的人。
马伦纳凌朝窗外看了一眼。这扇窗正对北方的妖境,每一座塔楼的指挥官办公室都是这种格局。翻滚的风暴、镶着银边的乌云,有时候,它们却又会呈现出规则的几何形状。马伦纳凌不止一次听来访的商人说过,艰难的时代已经来临了。女王不可能只为了寻找一名伪龙而去南方,无论那名伪龙伪装得有多好。她一定有确切的证据。
末日战争到来了。看着天空中的风暴,马伦纳凌觉得自己能看到时间的尽头。那尽头就在不远的地方。风暴比刚才变得更加黑暗,而北方的大地要比风暴更加黑暗。
那一片无尽的黑暗正迅速向他逼近。
马伦纳凌冲出办公室,沿楼梯井一直跑上塔顶。在那里,强风正在吹扫移动镜子的士兵。
“向南方发出信号了吗?”他问。
“是的,大人。”兰达林军尉答道。他的职责是指挥塔顶守卫。“我们尚未得到响应。”
马伦纳凌向塔楼下看了一眼,发现三名骑兵正全速朝南方驰去。信使已经离开了。他们会在巴克兰停留,如果那里没有遭到攻击,驻扎此地的将军会命令他们继续向南送信。如果巴克兰失陷了,那些男孩会直接赶往南方,如果有必要,就一直赶到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