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因缘的闪烁(第16/40页)

当她们得知塔琳妮是暗黑之友时,塔琳妮已经是一名被屏障的囚徒了。但她仍然让我们感到恐惧。尤缇芮不得不承认。实际上,她们让她招认的手段首先就让她们自己害怕,当她们获知事实以后,更是觉得如鲠在喉。现在塔琳妮受到的管束比梅丹妮更加严苛,虽然她表面上可以自由行动,但时刻都受到监视。该如何囚禁一位宗派守护者,却不让别人察觉,这点就连赛尔琳也不知道。不过塔琳妮已经迫不及待地招供出她所知道的一切,甚至是她猜想的一切,只为了能活下来,她当然也别无选择。现在她已经不足为惧了,至于剩下的那些人……

佩维拉曾经坚持认为塔琳妮对盖琳娜的指控是错误的,当她终于相信那名红宗姐妹的确属于黑宗时,她发了整整一天的火。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说要亲手掐死盖琳娜。当提麦勒被指认出来的时候,尤缇芮也感到一种遍及全身的寒意。如果白塔中有暗黑之友,灰宗自然难逃怀疑,不过提麦勒很可能向她们提供了更多线索。尤缇芮冷静地回忆起在提麦勒离开白塔的时候,有三个姐妹在白塔内遭到谋杀,而和提麦勒同时离开白塔的还有另外一些两仪师。但盖琳娜、提麦勒和所有那些被怀疑的人都已经不在白塔了,而能够确认属于黑宗的也只有盖琳娜和提麦勒。

亚图安毫无疑问是黑宗的,她可以在白塔中随意行动,完全不受到三誓的约束。多欣正在想办法安排对她的审问,虽然她是亚图安所属宗派的守护者,但她们必须将这件事做得密不透风。在那之前,她们只能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像身边有一条红蝰蛇,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撞到她,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亮出毒牙。她们是在一座遍布红蝰蛇的洞窟里,现在只发现了其中一条。

尤缇芮突然发觉自己所处的拱形大走廊里已经看不见其他人,她回头瞥了一眼,只看到利奥宁跟在身后。除了他们三个,整座白塔似乎再没有别人。除了立灯中跳跃的火焰,她眼前再没有任何活动的东西,周围的空间只有寂静。

梅丹妮微微打了一个寒颤。“请原谅,守护者,看见她的时候,我走神了。我说到哪里了?哦,是了,我知道赛勒丝丁和安哈丽正在努力探察她在黄宗的密友。”赛勒丝丁和安哈丽同属黄宗,也是梅丹妮的同伙。除了红宗和蓝宗以外,叛逆在每个宗派中各选出两名姐妹,让她们返回白塔,这被证明是一个非常有效的策略。“但恐怕这样不会有什么用,亚图安的朋友很多,至少在……宗派之间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之前是如此。”她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满足感,无论她表现得多么谦恭,尽管她立下了服从她们的誓言,她仍然是个叛逆。“调查所有那些人是很困难的,甚至也许是不可能的。”

“暂时不要去想她了。”尤缇芮努力阻止自己探头环视周围的冲动。一幅绣着白色大花朵的挂毯抖动了几下,尤缇芮闭上嘴,直到她确认那只是一阵冷风,而不是另一个从仆人坡道里走出来的仆人,那些仆人总是神出鬼没的,而她的新话题则像亚图安一样危险。“昨天晚上,我想起你曾经和爱莉达一起当过初阶生,而且你们那时是亲密的朋友,你应该重拾你们之间的友谊。”

“那已经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梅丹妮僵硬地答道,她用披肩将肩膀裹紧,仿佛突然感到寒冷一般。“爱莉达在成为见习生之后就彻底和我绝交了,她担心如果我在她执教时听讲,会被别人投诉她偏袒我。”

“还好你并没有受到偏袒。”尤缇芮冷冷地说。爱莉达一直是出了名的严苛,她还没去安多时,就曾经以极为严格的态度去对待那些她所偏爱的学生,让姐妹们不得不多次介入,以缓和她们之间发生的冲突。奇怪的是,史汪·桑辰也曾经是她所喜爱的学生之一,不过史汪从来都不曾因为无法达到她的要求,而需要别的姐妹来解救。这些都是让人好奇而伤感的回忆。“即使是这样,你还是需要竭尽全力恢复你们的友谊。”

她们又沿着走廊走出二十几步,梅丹妮不停地张嘴又闭嘴,调整她的披肩,抽动肩膀,就像要甩掉一直粘在身上的马蝇。她不停地向每一个方向望去,却总是刻意避开尤缇芮。这个不懂自我控制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灰宗两仪师?“有几次,撰史者……奥瓦琳总是把我赶走,她说玉座很忙,要接见许多人,还需要休息,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我想,爱莉达应该也不会打算恢复一段被她丢弃了超过三十年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