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6/19页)
“他们在保护自己的女人。”刚刚诅咒过猫的捕兽人大笑道,“村里有尼西尔团!你没听到那个乡巴佬的话?他们不喜欢那些家伙。”
“一点儿不奇怪。‘相信我’那伙人从不放过任何讨人嫌的机会。那群家伙早晚会自作自受。男爵叫他们‘和平守护者’,这也是他们收钱该干的事——维持秩序,守卫道路。可你随便找个农夫,在他耳边说一句‘尼西尔’,那可有得瞧了,他会吓得拉在裤裆里。不过他们会有报应的。他们杀了太多牛,强暴了太多姑娘,迟早会有农夫用草叉把他们撕碎。等着瞧吧。你注意到大门口那些家伙的狠样没?他们是尼弗迦德移民,惹上他们没好果子吃……哦,酒馆到了……”
他们催马前进。
酒馆的茅草屋顶有些凹陷,上面爬满苔藓。虽然酒馆位于破败围栏的正中央,还有两条穿村而过的道路在这儿相交,但它跟村舍和农房都隔着一段距离。附近仅有的一棵大树投下一块阴影,盖住两处围场:一个是牛圈,一个用来存放马匹,后者当中站着五六匹无鞍马。通往酒馆正门的台阶上,坐着两个身穿皮制短上衣、头戴尖顶皮帽的男人,都端着陶土酒杯。两人中间放着一只碗,里面装满了骨头——上面连一丝肉都没剩下。
“什么人?”看到斯科穆里克及其同伴下了马,其中一个大喊道,“想干什么?走开!这家酒馆被法律和秩序的捍卫者包下了!”
“别嚷,尼西尔团的伙计们,别嚷。”斯科穆里克把希瑞拽下马鞍,“还有,打开门,我们想进去。你们的指挥官维克塔是我朋友。”
“我不认识你!”
“因为你只是个小毛孩。好些年前,尼弗迦德人还没统治这里时,我跟维克塔可是战友。”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家伙犹疑地放开剑柄,“那你进去吧。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
斯科穆里克推了希瑞一把,另一个捕兽人拽起她的领子。他们走了进去。
酒馆内阴暗闷热,弥漫着烟味和烘烤食物的味道。屋子里几乎是空的,只有一张铺着兽皮的桌子旁坐着人。光线透过一扇小窗照在桌上,一小群人坐在桌边。酒馆老板在房间后方的壁炉边忙碌,啤酒杯在他手中叮当作响。
“尼西尔团的各位,向你们致意!”斯科穆里克高声说道。
“我们不跟无赖握手。”坐在桌旁的某人咆哮道,往地上吐了口痰。另一人摆摆手,制止了他。
“冷静点儿。”他说,“是朋友,不记得了?是斯科穆里克跟他的捕兽人。欢迎,欢迎!”
斯科穆里克笑逐颜开,朝桌边走去,但发现同伴们都盯着支撑房梁的柱子时,他停下了脚步。那根柱子底下有张凳子,坐着个身材纤细的金发年轻人,背脊挺得异常笔直。希瑞发现,他那不寻常的姿势缘于双手被绑在身后,还有一条皮带把他的脖子绑到了柱子上。
“真是活见鬼了。”拽着希瑞领子的捕兽人惊呼道,“瞧啊,斯科穆里克。是凯雷!”
“凯雷?”斯科穆里克歪了歪头,“耗子帮的凯雷?不是吧!”
一个坐在桌边、头顶梳着发髻的胖子洪亮地大笑起来。
“正是他本人。”他舔着勺子说,“罪大恶极的凯雷。这次早起还挺值。抓到他,我们至少能拿到价值半马克的弗罗林,还是帝国造的良币。”
“你们逮到了凯雷。哎呀哎呀。”斯科穆里克皱起眉头,“这么说,那些尼弗迦德农夫说的是实话……”
“该死,三十弗罗林啊。”雷米兹叹了口气,“这数目可不少……是泰菲的卢兹男爵掏钱吗?”
“没错,”另一个黑发黑须的男人确认道,“尊贵的卢兹男爵,我们的主子和金主。耗子帮在大道上劫了他的管家。他暴跳如雷,开出赏金。而我们,斯科穆里克,将会拿到这笔钱,相信我。哈,瞧啊,伙计们,瞧瞧他,鼻子都给气歪了!逮到耗子的是我们,不是他,所以他很不高兴!”
“捕兽人斯科穆里克,”梳着发髻的胖子用汤匙指指希瑞,“也抓到了什么人。维克塔,瞧见没?是个小姑娘。”
“我瞧见了。”黑须男人龇了龇牙,“这算什么,斯科穆里克?你已经穷到靠绑架小孩勒索赎金了?这个脏小鬼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