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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鲁本说,“我让母亲失望了。我没能成为医生,我的哥哥吉姆也没有。”

“啊,你的哥哥,吉姆。”马尔贡说,“现在我们谈到了让人费解的东西——那位神父虔诚盼望自己能信奉上帝,但实际上他却不信。”

“要我来说的话,”鲁本说,“也不尽然。”

“想想看吧,有意识地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上帝,奉献给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应答的神?”马尔贡问道。

“上帝何尝应答过任何人?”鲁本反问。他紧盯马尔贡,等待对方的回答。

“需要我提醒你吗,声称自己听见上帝声音的人成千上万?”

“但他们真的听见了吗?”

“我们又如何能知道呢?”马尔贡问道。

“喔,够了!”费利克斯第一次提高了声音。他放下手里的刀叉,对马尔贡怒目而视。

“现在你打算用宗教把年轻的狼人逼得进退两难?你想潜移默化地向他们灌输你的虚无主义?为什么?”

“哦,请原谅我,”马尔贡语带讥讽,“原谅我掌握无数证据,足以说明人类自有史以来就不断声称自己听到了神祇的声音,足以说明对皈依者来说,皈依宗教总是那么感性,又那么现实。”

“很好,”费利克斯做了个温和的小手势,“请继续,老师。我也需要再次聆听你的教导。”

“我可不知道我是不是受得了。”蒂博露出讽刺的微笑,声调圆润。

马尔贡低声笑了,他锋利的目光扫向蒂博。“你的加入真是我生命里最黑暗的一天。”但他的语气轻松随意,“哦,你总是喜欢挖苦,总是这么滑稽。我在睡梦里也能听见你低沉的声调。”

蒂博相当受用。

“你的观点已经说清楚了,”费利克斯表示,“鲁本是一位作家,或许也是狼族中的第一位作家——”

“噢,胡说八道,难道不愉快的事儿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吗?”蒂博说。

“我现在说的不是狼族编年史,”马尔贡说,“而是这个。”他径直看向斯图尔特,男孩正在重新用土豆装满自己的盘子,“身体与灵魂共同造就了你,狼与人合为一体,要生存下去,你必须在二者间取得平衡。有人获得礼物,有人将之毁灭,每个人的命运走向何方,冥冥中自有天数。而骄傲是毁灭之母,骄傲会吞噬头脑、心灵与灵魂。”

鲁本一边使劲儿点头,一边喝了一大口红酒。

“但是你当然也会同意,比起狼体验到的一切,人类的所有感知都黯然失色,变身为狼以后,所有的感知都变得更加敏锐。”他犹豫着说。狼族,狼的天赋。多美的词语!

但他还记得自己孑然一身时选择的描述:狼的恩赐。

是的,那是一份恩赐。

“我们的感觉并不总是那么敏锐,对吧?”马尔贡回答,“我们会睡觉,会小憩,也会思考——我们不光从激情与灾难中认识自己,在睡眠中,在梦中,我们仍感受着一切。”

鲁本表示认可。

“你放的音乐是萨蒂的钢琴曲,不是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对吧?”马尔贡问道。

是的,而且也不是勃拉姆斯的第二交响曲,鲁本想起了昨晚的思绪。

“那么我还要经历多少个这样的晚上?”斯图尔特问道,“还有多少个夜晚,无论我愿不愿意,异变都会发生?”

“你要努力控制它,”蒂博说,“结果也许会让你惊讶。”

“对你来说,不用操之过急,”马尔贡说,“大约十四天里,它每晚都会到访。你看,鲁本多少天以后就学会了控制它?十天?但这只是因为他之前完全屈从于本能。”

“嗯,很可能是这样。”蒂博说。

“根据我的经验,这个阶段总会持续两周,”费利克斯说,“然后它的力量就变得好控制多了。对大多数人来说,一个月里保证有七天变身就足够维持体魄、保持清醒。当然,你可以学习无限期地抑制变身。每个狼族通常都会找到自己的节律和周期,但具体的表现方式因人而异。当然,还有那些声音,需要保护的人的声音——它们随时会唤醒异变。不过在最开始,你需要两周时间,因为圣血还在改造你的细胞。”

“啊,细胞,说到细胞,”鲁本问道,“莫罗克用的词儿是什么来着?”他把目光投向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