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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消失了,无影无踪。”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见过这个人吗?”他的眼神柔和中带着一丝试探,语气依然温和有礼。

“哦,见过,”鲁本回答,“那次会面相当艰难。”说到正题了,鲁本心想。抓紧机会,成败在此一举。“事实上,非常艰难。我在大宅里有一位同伴,呃,或许我可以说,这次会面简直是场灾难,不过结果表明,它并不是灾难,至少对我们而言。”

男人仔细思考了片刻,他的表情变幻不定,但很快就再度平静下来。

“鲁本,我认为,现在我们最好谈谈手头的正事,”西蒙提议,“其他事情可以另约时间再谈。要是大家都同意的话——”

“‘灾难’,”男人没有理会西蒙,他看起来忧心忡忡,“我很遗憾。”他的语气依然那么和蔼、谦逊而体贴。

“呃,这么说吧,那个人,莫罗克,他相当反感我出现在大宅里,也反感我与玛钦特・尼德克的关系。当然,他还反对别的一些事情。”“事情”,这个词真是苍白无力,我为什么不换种表达?鲁本向男人投以询问的目光,期望得到他的理解。“事实上,我得说,对于事情的……走向,他非常生气。他说我草率大意,并为此大发雷霆。但后来,他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会回来取这封信了。”

西蒙清了清嗓子,再次试图打断谈话,但鲁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耐心一点。

男人审视着鲁本,一言不发。他显然很震惊。

“我觉得,这封信或许是你写给他的,”鲁本说,“或许,他的到来代表着你的意愿。”

“也许我们应该看看这封信——”西蒙说。

男人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他的手指抚过信封撕口处。

“是的,”他说,“信是我写的。但我不太明白它为什么会引发一场不愉快的会面,这绝非我的本意。事实上,信里传达的信息很简单。我很多年没给莫罗克写信了,这次我只是告诉他,我听说了玛钦特遇害的消息,我很快就来。”

男人的语气如此真挚,鲁本立即相信了这番说辞,但他的心跳并未因此平静下来。

“那么关于这个人……”亚瑟开口说道。

“请告诉我,”鲁本打断了亚瑟的话,望向尼德克,“既然你给他写过信,那么对于他的举动,我该作何理解?”他问道,“或许他的反感代表着你的意愿,他的出现来自你的命令?”

“我绝无此意。”男人柔声回答。他眉头微微紧蹙,旋即恢复了原状。“我向你保证,”他说,“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绝不代表我的立场。”

“噢,我深感安慰,”鲁本意识到自己有些发抖,背上微微出汗,“因为这个人,莫罗克,他不太讲道理。他把我们逼到了死角。”

男人静静听着。

西蒙用力攥了攥鲁本的右腕,但鲁本没有理会。

我该怎么说得更清楚一点?他暗自思忖。

“你刚才说,他消失了。”男人问道。

“无影无踪,像老话里说的那样,”鲁本回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举起手,做了个烟雾弥散的动作。

他知道,两位律师一定十分困惑,但他立即甩开了这个念头。他必须这么做。

男人看起来依然平静真诚。

“希望你理解,当时我觉得自己遭到了攻击,”鲁本说,“还有和我一起的那位女性朋友。我深爱着她。她不应在我的屋檐下遭受威胁,我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西蒙再次试图抗议,亚瑟・汉默米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举起手,示意西蒙不要开口。

“我完全理解,”他直视鲁本的眼睛,“我很抱歉,很抱歉出现这样始料未及的转折。”

鲁本倏地从衣袋里摸出那块金表,推到男人面前,低声说:“他留下了这个。”

男人凝视了很长时间,终于取过金表,虔诚地捧在双掌之间。他审视着表壳,又翻到背面。随后,他叹了口气。他的表情头一次暗淡下来,抹上了一层伤感,甚至还有一点失望。

“呵,可怜的雷克林,”他凝视着表壳,喃喃说道,“你的巡游走到了尽头。”

“雷克林是什么?”亚瑟・汉默米尔问道。他脸色苍白,满心挫败和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