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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美洲狮,”高尔顿眯起眼睛,抬起下巴,“而且我知道是哪一头。她在这附近出没的时间可不算短。”

鲁本摇了摇头,感到一阵轻松。老调重弹。

“不可能。”他说。

“哦,孩子,我们都知道,就是美洲狮。她带着她的崽子在附近游荡。我亲眼见过她三次,不过都没抓到。她咬死了我的狗,年轻人。你没机会见识了,我的狗可不寻常。”

鲁本彻底放松下来,高尔顿的猜测完全是南辕北辙。

“那是一条最棒的德牧,他叫潘泽尔,我看着他长大,从六周的小狗崽到成年,除了我亲手喂的食物,他绝不会吃别的东西。我训练他的时候都是用德语,在我养过的所有狗里,他是最棒的。”

“那头美洲狮咬死了他。”鲁本低声说。

老人又抬起了下巴,严肃地点点头。“美洲狮从我的后院里直接把他拖进了森林,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剩下。是她干的。她和她的崽子,那窝崽子差不多也成年了。我一直在找她,找那一家子。我一定会抓到她的,去他妈的什么规定!他们拦不住我。早晚我会抓到她。不过你要是去了林子里,一定得当心。她总是带着崽子一起行动。我知道,她是在教它们捕猎。凌晨和黄昏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会小心的,”鲁本回答,“但真的不是美洲狮。”

“孩子,你怎么知道?”高尔顿问道。

为什么要跟他争论?你压根儿就不该说话!老头子愿意相信什么就让他相信好了。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如果是美洲狮的话,我应该能闻到气味,”他说,“她的气味会留在我和死者身上。”

高尔顿思索了一会儿,勉强接受了鲁本的说法。他摇摇头,强调说:“无论如何,她咬死了我的狗,我一定要干掉她。”

鲁本点点头。

老人踏上宽阔的橡木楼梯。

“你听说马林县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了吗?”他转头问道。

鲁本低声回答:“听说了。”

他感到呼吸艰难,但他还是想看清楚这里的每一件东西。是的,每一件。

这地方看起来非常干净,旧的东方地毯两头露出的地板擦得闪闪发亮,所有的烛台式壁灯都亮着,就像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你可以把我的东西安置在那边的最后一间卧室里。”他说。那是费利克斯住过的卧室,就在西走廊尽头。

“你不想要正面那间主卧室吗?那个房间的日照更多,非常漂亮。”

“不一定,现在我觉得这间挺好的。”

老人走在前面,他开灯的动作非常地迅速,显然对大宅十分熟悉。

床上铺着崭新的廉价花朵图案涤纶床罩,不过鲁本在床罩下面找到了干净的床单和枕套,浴室里的浴巾很旧了,但还算干净。

“我妻子尽了最大的努力,”高尔顿说,“他们说,银行希望这地方看起来尽可能体面,所以警察一解除封锁,她就打扫过了。”

“明白。”鲁本回答。

高尔顿挺好相处的,不过鲁本希望赶紧走完这套过场。

他们巡视了几个房间,讨论着诸如哪里应该修补,这个球形拉手要换,那扇窗户要上漆,有间浴室的吊顶塌了之类的问题。

主卧室的确很漂亮,威廉・莫里斯的花朵墙纸让人惊艳,大宅正面最漂亮的卧室。

它位于整座房子的西南角,两面都有窗户,大理石装饰的浴室十分宽敞,淋浴间也有向外的小窗。墙边有一座气派深邃的石头壁炉,壁炉台上装饰着漩涡形花纹,为了迎接鲁本的到来,炉火已经点燃。

“以前在左边的那个角落有一道铁楼梯,”高尔顿说,“通往上面的阁楼。不过费利克斯不喜欢这个设计。他想要绝对的私密,所以他让弟弟和弟媳拆掉了那座楼梯。”高尔顿很乐意充当向导,“看,这里的家具统统原封未动,”他指向那张胡桃木大床,“文艺复兴断拱风格,看到上面的瓮形顶饰了吗?床头板足有9英尺,硬胡桃木的。看看这镶板上的节瘤。”他朝着大理石面的梳妆台做了个手势。

“断拱风格,”这次说的是那面大镜子,“盥洗架也是原装的。来自大急流城,伯基和盖伊公司出品。那张桌子也一样。不过那张大皮椅的产地我不太清楚,玛钦特的父亲很喜欢它。每天早上他都会带着报纸坐在那张椅子上吃早餐。哦,报纸必须派人去取,没人肯往这里送报。这些都是真正的美式古董货,这座大宅就是为这样的家具而造的。楼下藏书室和大厅里的欧洲家具都是费利克斯买回来的,他喜欢文艺复兴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