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 王位觊觎者 Chapter 06 兴风作浪(第9/18页)
我猛然倒在他身边,把头偎依在他肩膀上:“没有,那算不上傻事,但你的话真多。”
“感谢主,我没有做傻事。”他说,胸腔里传来一阵微弱的笑声。
“嗯。你只会说‘我爱你’,而且还说了很多遍。”
那种笑声又回来了,而且更加响亮:“噢,是吗?好吧,还不算太糟糕。”
他屏住了呼吸,抬起手臂,然后怀疑地闻着腋下柔软的肉桂色毛发。“天哪!”他说着,尝试把我推开,“你绝对不想把头靠近我的腋窝,外乡人。我闻上去就像一头死了一个星期的野猪。”
“而且还是用白兰地腌制过的,”我说着,偎依得更紧了,“你到底是怎么变得——唔——又臭又醉的呢?”
“杰拉德太热情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倒在枕头上,手臂搂着我的肩膀,“他带我去参观他在码头的仓库,那儿的储藏室里存着少见的高级葡萄酒、葡萄牙白兰地,还有牙买加朗姆酒。”他回忆着,略微做了个鬼脸,“葡萄酒还好,我们只是品尝,嘴巴里面装满了就吐掉,但是我们都不想这样浪费白兰地。而且,杰拉德说应该让白兰地慢慢从喉咙流下去,才能完全品尝出味道。”
“你们品尝了多少?”我好奇地问。
“第二瓶喝到一半就记不清楚了。”就在这个时候,附近教堂里开始传来钟声——早弥散开始的钟声。詹米坐得笔直,盯着被阳光照得透亮的窗玻璃:“天哪,外乡人!现在几点了?”
“大概六点吧?”我迷惑地说,“怎么了?”
他稍微放松了些,但还是坐着:“那还好,我还以为是三钟经的钟声,我完全没有时间感了。”
“你确实没时间感。有什么事情吗?”
他突然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摇晃了一会儿,但保持住了平衡,不过他双手捂着头,确认它还在脖子上。“有事,”他喘着气说,“我们俩早上得去码头上的杰拉德仓库,就我们两个。”
“真的?”我爬下床,伸手去寻找床下的夜壶,“如果他打算完成任务,那他应该不想有人看见啊。”
詹米的脑袋从衣服领口里冒出来,皱着眉头:“完成任务?”
“呃,你的那些亲戚大多数都想杀掉你或我,说不定杰拉德也想?我看啊,他毒杀你的计划开了个好头。”
“真好笑,外乡人,”他冷冷地说,“你有没有像样的衣服?”
在路上时,我穿的一直都是耐磨的灰色哔叽裙。这条裙子是在圣安妮修道院社工的帮助下买到的,不过我逃离苏格兰时穿的那条由安娜贝尔·麦克兰诺赫夫人赠送的裙子也还在,那是一条漂亮的叶绿色天鹅绒裙,穿上它让我显得很苍白,却足够时髦。
“有的,如果上面没有太多盐水污渍的话。”
我跪在那个小旅行箱边,打开那条绿色的天鹅绒裙子。詹米跪到我旁边,打开我那个药箱的盖子,打量着里面摆放整齐的罐子、盒子和用纱布包裹着的草药。“有什么药可以治严重头疼吗,外乡人?”
我从他背后看了看,然后伸手到药箱里,摸着一个罐子。“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夏至草可能有用。柳皮茶加茴香的效果也很好,但得花些时间才能冲泡出来。话说——我给你配点治疗酒精肝的药吧?治疗宿醉很管用的。”
他用一只蓝色的眼睛怀疑地看着我:“听起来有些恶心。”
“是有些恶心,”我开心地说,“不过在你吐过后就会好很多。”
“唔,”他站起来,用脚趾把夜壶朝我这边挪,“在早上呕吐是你的任务,外乡人。”他说,“赶紧吐,然后穿好衣服。头痛我忍着。”
杰拉德·门罗·弗雷泽是个瘦小的黑眼睛男人,和他的远亲、陪我们来到勒阿弗尔的默塔十分相像。初见杰拉德时,他威严地站在仓库大开着的门里,扛着酒桶来来往往的码头工人不得不绕着他走;他和默塔的相似度太高,让我不太敢相信地又眨眼又揉眼睛。据我所知,默塔还在旅馆里照料那匹瘸腿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