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在路上 第十五章 洞房之夜(第4/10页)
“我母亲是他们的姐姐。除了我母亲,他们还有两个姐妹。詹妮特姨妈跟我母亲都已过世,而卓卡斯塔姨妈嫁给了鲁珀特的表兄,住在爱莲湖附近。詹妮特姨妈有四男两女,共六个孩子;卓卡斯塔姨妈则生了三个,全都是女的;杜格尔生了四个女孩,而科拉姆只有哈米什一个儿子。我父母生了我和我姐姐,她的名字是以詹妮特姨妈的名字取的,不过我们总是叫她詹妮。”
“鲁珀特也是麦肯锡家族的人?”
“是啊,他……”詹米顿了一下,心里思量着,“他是杜格尔、科拉姆和卓卡斯塔的堂弟,所以他是我的表舅。鲁珀特的父亲和我的外公雅各布是兄弟,此外还有……”
“等等!你别说得那么复杂,讲我们需要知道的就好,不然我会全搞糊涂的。我们还没谈到弗雷泽这边,你的各种表亲已经把我搞晕了。”
詹米摸了摸下巴:“嗯,好吧,弗雷泽这边更复杂,因为我祖父西蒙结了三次婚,所以我父亲有两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那我先略过那六位尚在人世的弗雷泽叔伯和三位弗雷泽姑母,以及所有的堂兄弟表姐妹之类的。”
“很好,就这么办吧。”我身子前倾,又斟了两杯酒。
原来,麦肯锡和弗雷泽的领地毗邻相接,这条分界线从海岸开始,一路延伸到尼斯湖的尾端。和其他的类似边界一样,这条线没有标在地图上,也是不确定的,会随着时间、习俗和结盟的变化而变动。沿着这条边界,在弗雷泽领地的南端有一小块叫“图瓦拉赫”的土地,属于布莱恩·弗雷泽所有,这人就是詹米的父亲。
“那是一片资源丰富的土地,有不错的渔业和可供打猎的森林。大约有六十个小农场,还有一个叫莫德哈的小村庄。当然,还有一座庄园,而且挺现代的。”詹米略带骄傲地说,“至于老旧的石屋,则被用来畜养牲畜和堆放谷物。”
“杜格尔和科拉姆对于自己的姐姐嫁给一个姓弗雷泽的并不开心,坚持她不能当弗雷泽家的‘房客’,而要拥有自己的土地。于是,他们把拉里堡划给我父亲。不过,转让契约中有一条但书,声明这块地以后只能由我母亲艾伦·麦肯锡的子女继承。如果她最终没有子女,那么不管我父亲是否续弦生子,一旦我父亲过世,这块地都将归洛瓦特勋爵所有。不过,我父亲在我母亲过世后没有再娶,而我是我母亲的儿子,所以无论如何,拉里堡都归我所有。”
“但我记得你昨天告诉我,你没有任何财产。”我啜饮了一口酒,觉得滋味不错,这酒似乎越喝越美味。嗯,也许我最好别再喝了。
詹米摇摇头:“嗯,那块地是我的没错,不过,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毕竟我又去不了。”他看起来一脸歉意,“你知道,有人悬赏要我的项上人头。”
当初詹米逃离威廉要塞之后,被带往杜格尔的住处,在那里疗伤、退烧。杜格尔的住处叫碧恩纳赫(Beannachd),詹米解释说那是“受祝福”之意。他就是从碧恩纳赫去了法国,跟法军在西班牙边境打了两年仗。
“你在法国部队里待了两年,竟然还保持着处子之身?”我怀疑地脱口而出。我照顾过好几个法国人,高度怀疑高卢人对女人的态度会在两百年间发生大的改变。
詹米扭着一侧嘴角,低头斜眼看着我:“外乡人,如果你见过那些伺候法国兵的妓女,你就会知道原因了——我连碰都不敢碰她们。”
我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咳得詹米不得不拍拍我的背。待我咳完之后,我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地要他继续说。
大约一年前,他重返苏格兰,只身或和一群“废人”——也就是不属任何氏族的人——在森林里谋生、在边界偷牛,过了半年有一餐没一餐的苦日子。
“后来,有人用斧头或类似的东西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他肩头一耸,“接下来两个月发生什么事,我是听杜格尔说了才知道的,因为那段时间我几乎不省人事。”
詹米受袭时,杜格尔刚好在附近的领地,他被詹米的友人叫了过去。之后杜格尔便设法把外甥又送到了法国。
“为何是法国?要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一定得冒极高的风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