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诺多族的出奔(第6/7页)

就这样,泰勒瑞族终于战败,住在澳阔泷迪的水手大多数都被残忍杀害了。因为诺多族变得凶狠又不顾一切,而泰勒瑞族不如他们强壮,多数人都只有轻型弓箭作为武装。于是诺多族夺走了泰勒瑞族的白船,尽可能配置桨手操控,将船沿着海岸向北划去。欧尔威呼唤欧西求助,但他没有来,因为维拉不准以武力阻拦诺多族的出奔。但乌妮为泰勒瑞族的水手悲泣,大海暴怒高涨对付那群凶手,结果很多船只沉没,船上的人也尽数葬身海底。玛格洛尔在失踪前曾写下哀歌《诺多兰提》{Noldolantë,昆雅语。596。},即“诺多的堕落”,歌中对这场发生在澳阔泷迪的亲族残杀{the Kinslaying。455。}有更多描述。

即便如此,大多数诺多族还是逃过了这一劫,等风暴过去,他们又坚持上路,有些走水路,有些走陆路。但是路途遥远,而且愈是前行就愈险恶。他们在无法计算的黑夜中行进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来到“被守护的疆域”的北方边境,到了阿拉曼那片空旷的不毛之地边缘,那里多山又寒冷。就在那里,他们突然看见有个黑色人影站在高处一块俯视着海岸的岩石上。有人说那不是曼威的寻常使者,而是曼督斯亲临。他们听见一个庄严又可畏的响亮声音,命令他们止步聆听。于是人人都停步静立,诺多族的大批人马从头到尾都听见了这个声音所说的诅咒兼预言,它被称为“北方的预言”,又称为“诺多的厄运”。它以隐晦的词句作了诸多预言,诺多族直到日后那些悲伤祸患真正降临到身上,才能理解。但人人都听清了这个诅咒,它是针对那些不肯留下,也不肯寻求维拉之判决和原谅的人而发。

“汝等将洒下无数的眼泪。维拉将对你们关闭维林诺,将你们阻绝在外,就连你们哀悼的回音也无法越过阿门洲山脉。维拉的愤怒将笼罩着费艾诺家族和所有追随他们的人,从西方直到东方的尽头。他们所发的誓言将会驱逼他们,却又出卖他们,始终令他们与那些发誓追回的珍宝失之交臂。他们一切开端良好的行事,皆将以恶果收场,此将经由亲族之间的背叛与对遭遇背叛的恐惧而实现。他们将永远成为‘被褫夺者’。

“汝等以不义的方式令亲族溅血,玷污了阿门洲的大地。汝等将血债血还,出得阿门洲,汝等将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虽然一如命定,你们在一亚之中不会死亡,也不受疾病侵害,然而汝等仍可被杀,且必定被杀:或死于刀剑之下,或死于折磨之中,或死于悲伤哀痛,你们那流离失所的灵魂届时将返回曼督斯。汝等将长久滞留该处,渴望肉体,然而纵使汝等杀害之人尽数为汝等求情,汝等也得不到怜悯。那些坚持留在中洲、不来曼督斯者,将日渐厌倦世界,仿佛背负重担,且必将衰微,面对后来的那支年轻种族,变得宛如一群悔恨的幽灵。众维拉如是说。”

很多人闻言畏缩,但费艾诺铁了心肠,说:“我们已经发誓,绝非儿戏。我们会坚守这个誓言。我们遭受诸多邪恶威胁,尤其是背叛,但有一点未曾提及:我们将为懦弱所苦,为懦夫或懦夫的恐惧所苦。因此,我说我们将继续前行,并且我要加上这命定之事—我们即将创下的功绩,将成为歌谣的题材,直到阿尔达终结。”

不过,菲纳芬在那个时刻放弃了远征,掉头返回,他内心充满了哀伤和对费艾诺家族的苦恨,因为澳阔泷迪的欧尔威是他妻子的父亲。他的子民有很多随他回头,他们怀着悲伤一步步折返,直到再度看见图娜山顶的明登高塔,它那遥远的光束仍在黑夜中闪耀,就这样终于回到了维林诺。他们在那里获得了维拉的原谅,菲纳芬被指派去统治蒙福之地余下的诺多族。但他的儿子没有跟他一起回头,因为他们不愿抛弃芬国昐的儿子。而芬国昐的子民全都继续前进,他们为亲情所缚,又为费艾诺意志所迫,同时也害怕去面对维拉的判决—在澳阔泷迪的亲族残杀中,他们并不是人人都无辜的。此外,芬巩与图尔巩都是勇敢无畏又心烈如火之人,他们都不愿放弃已经插手的任务,即便到头来真是死路一条,那也是至死方休。因此,大队人员坚持前进,而预言中的邪恶很快就开始运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