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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他说,“你怎么把我置于危险的境地?”

“听着,迈克斯,”费弗尔说,“我想你和尊夫人之间没有秘密,从各种迹象看,克劳利也是你们三人小集团中的一员。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话直说了。诸位都了解我和丽贝卡的情况。我和她是心心相印的恋人。对此我从未否认过,将来也永远不会否认。事情就是如此。先前,我像个大傻瓜一样,一直相信丽贝卡是在海湾里航行时淹死的,数星期后在埃奇库姆比找到的就是她的尸体。当时,她的死对我是个打击,一个沉重的打击。可我安慰自己,那是丽贝卡选择的死亡,像生前一样在搏击风浪时迎接死神。”他顿住话头,坐到沙发边上,逐个打量着我们,“几天前我拿起一份晚报,看到丽贝卡的船被当地的潜水员无意发现,而一具尸体关在船舱里。我如堕五里雾中,摸不着头脑。到底谁跟丽贝卡一起出海了呢?事情解释不通。于是我跑到克里斯,在郊外的一家旅馆住下,并和丹弗斯夫人取得了联系。她告诉我船舱里发现的是丽贝卡的尸体。即便在那种情况下,我还和别的人一样,认为第一具女尸的认领是个失误,认为丽贝卡是到船舱里取衣服被关到里边的。正如你们所知,今天我出席了审讯会。起先,一切都平平稳稳,顺顺当当,直至泰勃出来做证。他提供过证词之后怎么样呢?迈克斯老兄,对于船舱板上的窟窿,对于海底阀被人旋开,你作何解释呢?”

“今天下午我费了那么长时间的口舌,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再磨嘴皮子?证词和陪审团的裁决你都听到了,验尸官没提出异议,你也不应该有意见。”迈克西姆慢条斯理地说。

“你是指自杀?”费弗尔说,“丽贝卡自杀?她会干那种蠢事吗?听着,你大概不知道我这儿有张字条吧?我把它保留下来,因为这是她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我给你们念念,也许你们会感兴趣的。”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片纸,我认出了上面娟秀、独具一格的斜体字。

“我从公寓给你打电话,可是没人接,”他念道,“我马上动身回曼德利去。你如果能及时看到这张字条,请开车去找我。我今晚到小屋去,在那儿过夜,并为你留着门。我有事情相告,希望能尽快见到你。”

宣读完之后,他把字条放回衣袋说:“一个人如果打算自杀,会写这样的字条吗?清晨约四点钟我才回到自己的公寓,结果看见了字条。我不知丽贝卡那天在伦敦,不然我会跟她联系的。真是倒了邪霉,那天晚上我碰巧参加了一个聚会。待清晨四点钟读到这条子,我觉得就是鬼吹火似的花六个小时赶到曼德利,也来不及了。于是我上床就寝,决定醒来后再给她挂个电话。十二点钟的光景我把电话打来时,却听说丽贝卡已经淹死!”

他坐在那儿凝视着迈克西姆。我们谁都没有吱声。

“假如今天下午验尸官看到这字条,局面就比较复杂了,对不对,迈克斯老兄?”费弗尔说。

“那你为什么不站起来把条子交给他呢?”迈克西姆说。

“冷静点,老伙计,冷静点,没必要发火嘛。我并不想毁掉你的一生。上帝做证,你从未对我友好过,可我却不记恨你。家有美妾娇妻的男人都喜欢吃醋,有些不由自主地就扮演起了奥赛罗[25]的角色。那是由他们的天性所决定的,我并不怪罪他们,只是为他们感到遗憾。我信奉自己的一套社会主义理论,简直不明白做丈夫的为什么不能与人分享自己的妻子,而非得把她们杀死不可。跟别人睡觉有什么关系呢?你不照样还可以从妻子身上得到乐趣嘛。漂亮的女人跟汽车轮胎不一样,并非一用就成了旧货。相反,你越是用得多,她就越妩媚动人。好啦,迈克斯,我把我的牌都摊在桌上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达成某项协议?我不富有,又太爱赌博,不可能成为富翁,所以最令我头痛的是缺乏赌金。假如一年有两三千英镑的进项,让我舒舒服服地安度余生,我就绝不会再给你添麻烦。我可以对着上帝起誓。”

“我刚才已要求你出去,”迈克西姆说,“我不愿再重复了。房门就在我身后,你自己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