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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想法一直使我不得安宁,他们是不是想毒死我?
安布鲁斯
我把信按原先的折痕折好。下面农舍花园的狗不叫了,听见主人开了大门,狗朝他发出迎接的叫声,接着传来水桶碰撞声、关门声。对面山上穴鸟从树林中飞出,盘旋在上空,呱呱地叫着,后又黑压压地成群飞到沼泽地旁的树头。
我没撕掉信,我在花岗石下面挖了个洞,把信夹在我的笔记本中,一同埋入黑土里,然后我用手把坑填平,走下山去。我穿过林子来到下面的大道上,等爬上回家的路坡,我听见收工的工人的笑声和谈话声。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看着他们吃力地大步穿过公园。那些工人整日工作的地方,这时只有脚手架靠在墙上,一片空旷苍凉的景象。
我从后门穿过庭院进了家。我的脚步声刚在石板上响起,就见斯考比从管家房中出来,脸上一副惊恐万状的神色。
“真高兴您回来了,先生。”他说,“夫人一直在找你呢,可怜的多恩出事了,她非常焦急。”
“出事了?”我问,“出什么事了?”
“房顶上的一块石板砸在了它身上,先生。”他说,“你知道它最近耳朵不好使,总在书房窗外晒太阳,不肯挪窝,石板肯定砸到了它的背,它动不了。”
我去了书房,瑞秋正跪在地板上,多恩的头枕在她的腿上。我进去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我。
“是他们害了它。”她哭着说,“它要死了。你怎么在外面这么久?如果你在,事情就不会发生。”
她的话听起来好像和我脑中已淡忘的什么话一样,但想不起来是什么了。斯考比离开了书房,就剩下我俩。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多恩是你的。”她说,“只是你的,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死。”
我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了下来,我意识到此时我想的不是埋在花岗石下的那封信,也不是躺在我们俩中间已不能动弹快要死的多恩。我只在想一件事,自她来我这里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不为安布鲁斯悲伤,而是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