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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清了,总之,”她说,“我有印象,他认为这是不言而喻明摆着的事,从教堂回来时,他在马车里提到他女儿过来布置花的事,说像你这样一个在只有男人的家里长大的人,这种事实在太难为你了。你结婚越早,有个妻子照顾你,就越好。他说露易丝很了解你,你也很了解她。我希望你能为了昨天的失礼而道歉。”

“是的,我道过歉了,”我说,“但好像没什么用,我从没见露易丝情绪这么糟过。顺便说一下,她认为你很漂亮,帕斯科家的小姐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多好听的恭维话。”

“但是牧师不这样认为。”

“多令人失望。”

“他发现你很有女人味,‘绝对’有女人味。”

“在哪方面?”

“我想在不同于帕斯科夫人的方面。”

她咯咯地笑着,从刺绣品上抬起头问:“你是如何区分的,菲利普?”

“区分什么?”

“我们女人味之间的区别,帕斯科夫人和我的。”

“嗯,鬼才知道,”我踢了一脚凳子腿,又说,“对这个问题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喜欢看你而不喜欢看帕斯科夫人。”

“这是个简洁但令人满意的答复,谢谢你,菲利普。”

我本该对她的手发表相同的看法,我也喜欢看她的双手,而帕斯科夫人的手像两只煮熟的火腿。

“不管怎样,谈论露易丝毫无意义,”我说,“所以还是别谈她了,我从没考虑过让她做我的妻子,也没这种愿望。”

“可怜的露易丝。”

“真好笑,我教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并非好笑,如果两个年龄相当的年轻人经常在一起,也喜欢在一起,旁观者很自然会想到婚嫁问题的。而且她长得很漂亮,又很能干,她一定会是你的好妻子的。”

“瑞秋表姐,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她再次抬头看我,笑了。

“还有一件事,你也不要再想了,就是那种无聊的做客。”我说,“什么住在牧师家里,什么住在派林,这屋子有什么不对劲吗?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目前为止还没有。”

“那么⋯⋯”

“我会一直待到斯考比烦了为止。”

“斯考比无权干涉,”我说,“威灵顿和塔姆林也无权干涉,没有人能干涉。我是这里的主人,这事由我决定。”

“那我只好听你吩咐了,”她回答,“这也是女子修养的一部分。”

我看了她一眼,怀疑她是否在笑,然而她只是看着手里的活,我无法看见她的眼睛。

“明天,”我说,“我要按资历把那些佃户列个名单,在我家干活时间最长的将会最早受到接见,我们先照昨天安排的,从巴通开始,每天下午两点出发,直到把我家庄园里所有的人都见到为止。”

“好的,菲利普。”

“你没给帕斯科夫人和那些姑娘写个便条,解释你已另有安排。”

“我明天一早就写。”

“等我们拜访完自己人后,你每周得在家里待三个下午,我想应该是星期二、星期四和星期五,以备郡上有人来访。”

“你怎么知道星期几会有人来?”

“因为我听到帕斯科夫人和露易丝常谈论此事。”

“我知道了。到时是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呢,还是你陪着我,菲利普?”

“你一个人,他们来看的是你,不是我。招待郡上的人不是我分内的事。”

“如果有人邀请我到外面用餐,我能否答应?”

“不会有人邀请你的,你还在服丧,如有待客的事,我们可以在家应付,但一次一定不要超过两对。”

“是这里的规矩吗?”她问道。

“让规矩见鬼去吧,”我答道,“我和安布鲁斯从不遵守规矩,是我们自己的规矩。”

我看她的头低得快要碰到手中的刺绣品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在掩饰笑态。我说不上她在笑什么,我并没想说笑话。

“我在想,”片刻之后她说,“你能否帮我把所有规矩列出来?一套行为准则,我可以在这里等来访者时好好研究,不然如果有悖您的行为准则而有什么失礼之处将是很不幸的,会很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