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库里婆]多多良老师行状记④(第28/59页)

“住、住宿费呢?”

“已经付啦。”

不是这样吗?

“连你们的份都先收了。昨晚的三人份,还有今天留在这儿的两人份。”

“我们的份?今、今天的?”

“已经收啦。所以慢慢休息吧。”

——啊。

“那、那个人……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他说要赶火车……”

“火车?有火车可以上山吗?”

“才没上山的火车哩。有些地方是有公共巴士可以上去,可是没火车啦。”

“可是……”

“所以说啦,他早上六点就出发了。”

“早上……六点?”

浅野六次 [100]。

“被……被摆了一道!”

我大叫,跑回房间。我用力打开纸门……

顶着一头鸟巢般乱发的老师正一脸迷糊地擦着眼镜。

“啊,沼上,行李怎么啦?”

“什么怎么了……?”

没错。

行李不见了

不,起床的时候就什么都没了。

“被摆了一道!”

我当场瘫坐下去。不是被吓到却腿软,这还是头一遭。

“被摆了一道是在说啥?我只是赖了一下床,何必连我的相机都拿走呢?啊啊,宿醉了。喝过头了。那简直是牛饮啊。我们两个喝掉了整整一升呢。”

“你、你还这么悠哉……”

“悠哉?谁悠哉啦?”

“你啦!”我说。

“别胡闹了,快把背包还我啊。”

“还不了啦。没了啦。”

“没了?”

老师总算戴上了眼镜。

“什么没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这房间里头有的,只有一只空掉的酒瓶和两条破被子,还有一个睡乱头发的近视眼老头,只有这样!”

“为……为什么?”

“你还不懂吗!我们的钱,我们的行李,全被偷光了!被那个叫浅野的老头子……!”

什么浅野六次。是在预告他早上六点就会消失吗?

“……全被拿走了!什么都没了!”

“什么拿走,那岂不是小偷吗?”

“不就是小偷吗?”

“咦?”

老师睁圆了眼镜底下的小眼睛,鼓胀起鼻翼,接着满脸赤红……

昏倒了。

6

我实在无法理解巡查当时的笑容。

那个巡查说,“被摆了一道呢。”而且是以浓重地方口音说的,然后他笑了。

这不是件好笑的事吧?对我而言。看到人笑,我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可是这类事件,似乎以山形为中心,一年会发生个几次。

“怎么都抓不到呢。”巡查说。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回我们的行李?”我问。真笨。仔细想想,就算报案失窃,也什么都拿不回来。可是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在陌生的土地失去了一切,会错乱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什么都拿不回来啦。”巡查说,又笑了。“哎,就算万一逮到了,东西也几乎都拿不回来呢。我不说死了这条心,不过别心怀期待呗。”

然后……

“你说这要怎么办嘛!”老师对我爆发出不满,“不期待警方,要期待谁?在这种地方变得身无分文……”

“不要对我说啦。”

“那要对谁说?”

“我才想问哩!如果不是老师耍任性,我们早就往前进了。说要住那家旅店的不是老师吗?喝了小偷请的酒,呼呼大睡的是谁?你 说啊?”

“就算前进,也不能就那样上山不是吗?怎样嘛?”

“还怎样!还说!”

确实,如果依照预定,踏上登山之路,我们应该会在登拜口被挡下来吧。这一点老师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