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库里婆]多多良老师行状记④(第16/59页)

暴露在与它毫无关系的人们好奇的视线中。

即身佛本身是尸体,不管被怎么对待,当然都不痛不痒,但它身上背负的各种事物,究竟会变得如何?

“怎么会这样?”我问。

“就是啊。哎,姑丈追上去寻找,却找不到,气得血压飙高病倒,脑溢血死掉了。后来三十几年,这个优门海上人一直下落不明。”

“原来如此,不是木乃伊自个儿拔腿溜走啊。”

老师说道,“叽叽叽”地尖声怪笑。真白痴。

“那你刚才是……”

我一问,富与巳便答道:“所以啊,我听说有即身佛展示,心想搞不好是优门海上人。我也算是关系人嘛。所以我先前曾经来看过 一次。”

“什么,今天是第二次了?”老师生气地说。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生气的。“那种地方你竟然去了两次?”

“是啊,真不好意思哪。然后我觉得实在很像,便联络秋田,请他们寄来这张照片。干板好像在战争的时候弄丢了,不过姑丈为了寻找上人,多洗了几张,现在只剩下一张。”

所以才会热心地比对啊。

“结果不是呢,”老师说,“虽然像,可是手是反的。用不着比对,也一目了然啦。都变成木乃伊了,姿势不可能再变来变去啦。真遗 憾呢。”

“可是啊,”富与巳直盯着照片看,“很可疑呢。”

“不,没有怀疑的余地啦。”老师强硬地说。“又不是傀儡人偶,姿势变不了的啦。再说既然都在千叶、茨城那么多地方到处展览,我看览会屋手里的木乃伊其实应该不少吧。哎,木乃伊的长相每个都半斤八两,看起来像是当然的呢。”

“唔,或许吧。留在寺院、现在仍然受人祭祀的木乃伊数量或许还更少呢。不过啊……”

富与巳不是向老师,而是向我出示照片。

“从这张照片看不太出来,不过优门海上人……右小腿上有一道刀疤。”

“刀疤?”

我接过照片观察。可是看不出类似伤疤的痕迹。

“位置不太好,是在下侧。坐禅的姿势很难看出来。据说那道伤是上人还是个莽汉农民的时候,和无赖之徒互砍留下的。姑丈说那可以拿来作为识别的印记,还画了这样一张图呢。”

富与巳从胸袋取出一张折得小小的纸。好像是和纸。

“喏,这是姑丈生前靠着记忆画下的优门海上人脚上的伤疤示 意图。”

是一张毛笔画。

膝盖旁边到脚踝附近,画了一条ㄑ字型的弯曲黑线。

“这伤蛮深呢。”

“好像很深。然后呢……刚才的卫生展览会的……”

“周门海上人。”

“对,那个周门海上人的右小腿上,也有一道疑似刀疤的痕迹呢。”

“有吗?”老师斜着眼睛瞪着我问。

连看得那么专心的老师都没看出来的话,我更不可能知道了。说起来,从我站的位置,根本看不见右脚的下侧。

因为有个大肚子挡在那里。

“有啦,”富与巳拿他的丹凤眼瞪了老师一眼,“看起来和图示一模一样。这么一想,我就在意得不得了,所以才特地要亲戚寄照片过来,像这样跑来比对。但照片很晚才送到,勉强赶上展览最后一天。”

富与巳说道,不满地噘起嘴巴。

“今天是最后一天吗?”老师吃惊地问。

“你们不知道吗?今天是展出最后一天呀。我问了一下下一站会去哪里展览,工作人员却说不知道,搞不好会跑回出羽,不是吗?我没钱,去不了出羽那么远的地方。”

“可是结果并不是嘛。”老师再一次确定说。“真遗憾呢,珍珠 老弟。”

“嗯。”

富与巳莫名干脆地应道,转向我说:“可是啊,那个即身佛……有点蹊跷呢,小莲。疤痕的形状是很相似,但我仔细观察过一遍后,发现了一件事。刚才的那个即身佛啊……感觉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