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灵气 玫瑰十字侦探的疑惑(第34/76页)

近藤也说过一样的话,的确,我们都在戴着面具生活。我在公司是员工之一,在客人面前只是个配线工或制图工,在近藤面前则是他的幼时玩伴兼邻居本岛。而在榎木津面前,我是个连名字都无关紧要的奴仆。这些全都是我,每一个都一样,却有些微妙的不同。

当然,每一个都是我,内在也没有什么剧烈的变化,简而言之,是对外的态度、与他人的应对方法有所改变而已,那叫作礼仪,或者叫社会性,又叫作常识,五花八门,形形色色;但如果把这叫作面具,就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不戴着面具的了。就连幼儿,在父母亲面前和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都不同。

不戴着面具,以真面目处世的——不,应该说能够像这样处世的——哎,我想大概只有刚落地的婴儿跟榎木津而已吧。

“哭吧,永永远远哭下去,哭到发疯,哭到死吧你!”榎木津绝情到底地说,“我不是总是再三教诲,说到你们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吗?那种下流的工作就交给警察那种没品的家伙。那些人就是只为了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趴在地上蠕动而活。那些拿这种无意义之事作为生存意义的疯狂之辈聚在一起,领着国家的薪俸,做着无意义的事。如果你高兴这么做,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但你哭着抢走人家的生存意义,到底是何苦啊?这个蠢货。这就叫作自作自受。”

“无意义……的确是呢。”这次轮到青木一脸哭相了。

此时榎木津再一次“啊”地大叫,真的一副惊讶的模样说,“原来你也在啊,小芥子警官。”

真是,教人哑口无言。

像我,根本还没有被看在眼里。

“你什么时候在的?”

“哦,我一直都在啊,榎木津先生。哎,你的发言总是那么偏激,不过换个角度想想,的确言之成理。我们警官的工作就是孜孜不倦地做着这些无意义的工作。我们不能引人注目,而且我们的工作减少的话,才是为社会好嘛……”

“哦?”榎木津扬起下巴,“那么你是来对这个愚蠢的哭山的愚行下达制裁的铁拳吗?为了报复工作被抢走,耍着警察最喜欢的权力这下流没品的武器,来把这个笨蛋押走,是吗?”

“押走!”益田跳了起来,“青、青木先生,怎么会……”

青木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还没有要押你啦,放心吧。”

“不把他押走的话,至少先捆起来吧!”榎木津胡闹着,“警察,你不用对我客气啊。哭山这种东西你可以立刻把他押走。就算抓去处刑也没关系。如果你犹豫着不敢行刑,要我帮忙也可以。”

“我是清白的!”益田的声音真的成了哭腔,“青木先生,请告诉大家我是清白的啊!”

“我只是一介警官,不具备论断一个人是有罪还是清白的立场。辖区也不同,我不能随便说那种话。”

“什么不能,可是……”

“虽然对不住你,”青木先这么声明后,接着说,“但我会把你刚才告诉我的话,就这样向辖区报告。”

“就这样报告?不帮我辩护一下?”

“我只会把听到的内容就这样据实以告。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能扭曲信息吧?谁叫我是个以无意义又愚昧的工作作为生存意义的警官之一嘛。”

“青木先生,何必酸成那样嘛……”

益田露出恳求的眼神,抓住青木。我想换了我是青木,也会想酸个一两句吧。实在被说得太不堪了。可是榎木津说“你真是颇有自知之明呢”,同时笑了。讽刺一点效果都没有。

“哎,好吧。益田也是,就像榎木津先生说的,如果你没有什么内疚之处,就用不着隐瞒,也用不着羞耻嘛。有什么不好呢?”

“我、我才没有隐瞒,可是请你那个,尽可能婉转地转述好吗?”

“所以说,我会据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