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8/14页)

“所以呢?”

“我会重写。从头再写一遍。”

“我明白了,”杰洛特说,“你写作的水平和当宠臣的水平一样烂。说得直白点,你不管碰什么都会搞砸。《诗歌的半世纪》你好歹还能重写和修改,但公爵夫人就没戏了。有情人各奔东西,真可惜。好了好了,你没必要摆出那张面孔!跟陶森特公爵夫人结婚不是你的宿命,丹德里恩。”

“这可难说。”

“别指望我帮忙。”

“没人求你帮忙。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小鼬鼠有副好心肠,而且非常宽容。抓到我和年轻的男爵之女妮克在一起时,她确实很焦躁……但她会冷静下来的,她会明白我并不适合一夫一妻制。她会原谅我,并且等着……”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杰洛特说。希瑞用力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我不跟你争,”丹德里恩气愤地说,“这是我的私事。我相信她会原谅我的。我会创作一首动人的民谣或十四行诗,找人送去陶森特,然后……”

“行行好吧,丹德里恩!”

“哦,看来你不想再谈这事了。好了,我们走吧!前进,珀迦索斯!前进!”

他们骑马前行。

行走在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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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猎魔人责备道,“我们只能像歹徒和强盗一样逃离陶森特。我都没时间去见……”

“芙琳吉拉·薇歌?你见不到她的。你离开后不久她就走了,当时是一月。她就这么消失了。”

“我说的不是她。”杰洛特咳嗽一声,看了眼正竖着耳朵偷听的希瑞,“我是说列那。我想把他介绍给希瑞认识……”

丹德里恩垂下头。

“好骑士列那·德·波伊斯-菲涅斯,”丹德里恩说,“死于塞万提斯隘口附近的维戴特边境要塞,当时是二月末,他们与劫掠者发生交战。在他死后,安娜叶塔追封他为……”

“请闭嘴吧。”

丹德里恩出奇顺从地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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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五月的气息愈加浓郁。草坪上茂盛的黄色蓟花消失不见,如今盛开的是毛茸茸的白色蒲公英。

周围郁郁葱葱,气候温暖。短暂的雷暴雨过后,空气闷热起来,像大麦粥一样又浓又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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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六日,他们经由散发着树脂味道的新桥跨过了雅鲁加河。河里和岸边仍能看到旧桥焦黑的残骸。

希瑞变得不安。

杰洛特知道原因。他知道她的打算,也知道她和叶妮芙的计划与安排。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想到痛苦的离别,他的心脏就阵阵刺痛。在他的胸膛里,仿佛有只毒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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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普里文斯村的十字路口,有一座在战争期间遭到焚毁的酒馆,旁边耸立着一棵足有百年历史的老橡树,此时枝头正鲜花盛开。这个地区的居民——甚至从史帕拉远道而来的人——都会在这棵橡树低处的枝头挂上木牌和招贴画,上面写着各种内容,充当彼此间的通信工具。这棵树因此被称为“知晓善恶之树”。

“希瑞,你从那边开始。”杰洛特吩咐着,跳下马背,“丹德里恩,你从另一边看起。”

树枝上挂满了木板,在微风中摇摆碰撞,发出咔嗒的响声。

每次战争过后,都会出现许多与失散家人有关的留言,这次也不例外。好几块木牌上写着“回来吧,我原谅你的一切”之类的废话。除此之外,树枝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色情留言,以及位于周边村庄和城镇的相关服务设施的列表,外加许多新闻和广告。情书与谴责书随处可见,签名和匿名的都有。他们还找到了许多写有哲学思考内容的木牌——有的令人费解,有的荒唐可笑,有的言辞下流,有的令人作呕。

“嘿,”丹德里恩喊道,“拉斯特伯格城堡需要猎魔人。他们给的报酬很高,还提供舒适的住处和可口的饭菜。杰洛特,你有兴趣吗?”

“完全没有。”

希瑞找到了她要找的留言。

她说出了猎魔人早就料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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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温格堡,杰洛特。”她重复一遍,“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知道我必须去,对吧?叶妮芙在召唤我。她在等着我。”

“我知道。”

“而你要去利维亚,去秘密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