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5/20页)
听众们保持沉默。“铁锈”耸耸肩。
“我们不可能超出自己能力的限度,”他的语气平静了些,态度也温和了些,“但我们会尽全力,半点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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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冲锋。”治安官约翰·纳塔利斯在裤子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水,“尼弗迦德人正在冲锋,陛下,他们攻过来了!”
弗尔泰斯特王控制住蹦蹦跳跳的坐骑——那是一匹马鞍上装饰有百合花的白马——然后转过他足以印在硬币上的高贵侧影,看向治安官。
“治安官大人,那我们得准备适当的欢迎才行!先生们!”
“杀死那群黑甲军!”德·鲁伊特伯爵和佣兵“永别了”亚当·潘葛拉特齐声喊道。治安官在马鞍上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
“回到你们的部队!”
远处鼓声回荡,铜钹铿锵,号角鸣响。大地在数万只马蹄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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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半身人安迪·比伯威特拂开盖住尖耳朵的头发,“终于开打了……”
塔拉·希尔德布兰特、迪迪·霍夫梅耶和其他聚在马车周围的人点点头。他们能听到沉闷而单调的马蹄声从山丘和森林后方传来。他们能感觉到大地在震颤。
森林那边响起另一阵呼喊,声音越来越响。
“弓箭手第一轮齐射。”见识过——或者说聆听过——许多场战斗的安迪用专家的口吻说道,“很快会有下一轮。”
他说对了。
“接下来,他们会撞到一起。”
“我……我们……我们最好……藏到……马车……下面。”威廉·哈德伯托姆不安地扭动身子,吞吞吐吐地提议道,“你……你们……说呢……”
比伯威特和其他半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藏到马车下面?为什么?这儿离战场有将近四分之一里呢。真有巡逻队绕到战场后方,赶到这里,藏在马车下面又有什么用?
厮杀声更响亮了。
“就是现在。”事实再次证明,安迪·比伯威特的估计得没错。
在大概四分之一里远的地方,透过山丘与森林,传来了钢铁与钢铁碰撞的声响,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
那是重伤的动物绝望、狂野而又可怕的尖叫与嘶鸣。
“骑兵……”比伯威特舔了舔嘴唇,“被长矛刺穿的骑兵……”
“不……不知道……”威廉·哈德伯托姆脸色惨白,“那些……马……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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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编年史作家又用海绵擦去一句话。天知道他都擦去多少句了。他闭上眼睛,回想那一天。回想两军交锋的那一刻。凶狠如獒犬的两支军队扑向彼此的咽喉,给予对方致命的拥抱。
雅尔在搜寻能描述当时情形的字句。
但却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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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楔子钉进了泰莫利亚步兵团。阿尔巴师化身成巨大的活体攻城槌,正在碾碎保护步兵躯体的一切——长矛、长枪、长戟和盾牌。阿尔巴师仿佛刺进人体的匕首,将鲜血洒向四周。地上的血液让马匹脚下打滑。但这匕首尖虽然刺得很深,却没能扎中心脏或其他重要器官。阿尔巴师这只楔子没能碾碎或肢解泰莫利亚步兵团,反而卡在里面,无法动弹。他们被困在人数众多、仿佛沥青般稠密的步兵团当中。
乍看之下,威胁似乎不大。楔子的头部和两翼由身着重甲的精英部队组成,攻击都在他们的盾牌和盔甲上弹开,就像铁匠的锤子砸在了铁砧上。就连他们的坐骑都身穿铠甲。虽然不时会有某个重甲骑兵连同马匹一起倒下,他们的刀剑和利斧却在大肆屠杀步兵。在那群乌合之众的包围下,阿尔巴师愈发深入敌阵。
“阿尔巴——!”少尉迪文·爱普·米拉听到了艾格布拉杰上校的战吼,那声音盖过了武器碰撞声、怒吼声和马嘶声,“前进,阿尔巴师!为了皇帝陛下!”
他们向前推进,劈砍、敲击、戳刺。他们的马匹不情不愿地前进,马蹄下传来泼溅声、破裂声和哀号声。
“阿尔巴——!”
楔子又被卡住。步兵团虽然遭到打击和损伤,却没屈服,而是像铁钳一样困住了对方骑兵。大地在颤抖。在长戟和连枷的打击下,楔子的第一排开始分崩离析。阿尔巴师的骑手们被长戟和棍棒击打,被钩子拖下马鞍,接连死去。插进泰莫利亚步兵团的这把匕首,如今已不再像刺伤活物的钢铁,更像是被农夫抓在手中的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