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度青春(第37/41页)
睡觉,起床,学习,学习,学习,直到睡觉……周而复始的日子又回来了,我们日复一日的青春就这么被夹在一页复一页的课本里,等待着书里写的知识在考试之后被抛得不知去向,再也不会拾起。这样的日子原本一学期只需要一次,现在莫名其妙多出一次来,让人又恨又悲,而有些好学生竟然四年都是这么过的,这样的苦行僧真值得我们尊敬呢。
但我们不行,如火如荼的复习只进行了一个多礼拜,我身边的人就都绷不住了。尤其是小马,他老婆齐娜一直很准时的大姨妈,因为熬夜复习已经晚了好几天还没来。小马一边承受着复习的压力,一边承受着可能当爹的压力,百爪挠心,不堪煎熬,终于在一天的高数课后拍案而起,“老师,这学期到底有没有期中考试啊?”高数老师是一个貌似妇科医生的严肃老妇女,她皱了下眉头,“期中考试?”只这一句话,药到病除,据说当晚齐娜的大姨妈就来得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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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期中考试的压力,所有人又重新回到无所事事的状态,学校里里外外各个角落都是男男女女各色游魂,穷极无聊就像传染病一样在校园里蔓延,而除了吃吃喝喝和踢球上网以外,谈恋爱是最好的娱乐活动。张楚在《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里唱道“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我的理解,他唱的就是大学二年级。经过一年的熟悉,该了解的资料也了解了,该放下的矜持也放下了,再不下手就要被别人拿下了,于是一对对青涩的校园情侣,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我和柯依伊同学就是在这段时期成了男女朋友的。
那是11月的一天下午,不阴不晴、不冷不热,我在“红唇”网吧的35号机上玩着一个叫“疯狂坦克”的网络游戏,一群卡通坦克分两拨互相轰炸对手脚下的土地,哪边炸得快,对面那边的坦克就得掉到悬崖下面摔成土豆泥。这游戏听上去有些弱智,但玩起来相当有趣,从上午9点到下午4点,我一直坐在这台电脑跟前没挪过窝,耳边炮声阵阵,心中平静安详。就在这个时候,老二急匆匆闯进网吧找我,一巴掌就拍在了我的脑袋上,“你还在玩啊,几点了都?”
“干吗呀?”我被扇得有点儿蒙。
“健美操大赛啊!”老二照着我脑袋又是一下。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南湖大学一年一度的健美操大赛,王佳、张倩、刘萌萌和柯依伊都是我们金融学院代表队的。她们都要穿着学院发的大红色超紧身紧身衣,一手攥一只黄色的毛毛球,在类似老年迪斯科的欢快音乐中,昂首挺胸地欢蹦乱跳。有一句话叫“精神病人心情好,无知儿童欢乐多”,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柯依伊她们这段健美操所要表达的主题吧。今晚7点,她们就要用这个作品去参加决赛,比赛的地点是南校区的大礼堂。
“不是7点吗,这才4点多……”我有些不高兴,因为老二打岔,我被对手狠狠打了一炮。
“探班啊,哥哥!7点过去还探毛啊!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老二扯着我就往外拖,“骑你的摩托车去,潇洒哥!”
没错,老二说的那个有摩托车的潇洒哥就是我,我在半个月之前从一个吉林学长那里买了这辆不知道第几手的旧摩托。那孙子当时手头特别紧,所以这辆时速能达到每小时40公里的摩托车竟然只卖1000块,而且为了促成交易,他宁愿让我分期付款,首付100,后面每个月付100。我认为这个价格基本上属于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的,何况在行动基本靠走的大学时代,能有辆自己的摩托车是非常稀少,以及异常拉风的事情,于是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老二他们对我的这辆车艳羡不已,但是嘴上还没忘记诋毁它几句,因为这辆车有一个致命伤,就是在它银色的车身上面印着一行硕大的英文字母——“XIAOSA”,对不起,其实是汉语拼音“潇洒”,不得不说,这行字母印在车上,实在是他娘的土死了。
“什么?骑车去?”我有些顾虑,要知道到目前为止,我骑着“潇洒”都只在我们北校区里转悠,如果要去南校区得经过繁华的河西商业中心,“万一交警抓住怎么办?车没牌,我没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