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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裤管只能卷到膝盖上方一点点,而水位到大腿,

所以裤子还是湿了10公分左右。

“快上来!”她大叫。

“要有公德心。”我说,“我要把你刚丢的叶子和树枝捞起来。”

“神经病。”她说,“快上来!”

我开始在水中一步一步缓缓走动,走了十步,捞起树枝,

再走两步,捞起树叶。

她一直站在岸边,很焦急的样子。

我慢慢走回岸边,起身离开水池,把叶子和树枝放在地上。

穿上鞋袜,把裤管放下,大腿以下都湿了。

“神经病。”她又说。

“我修正刚刚说的,我也知道你骂人时很单调,通常只有神经病。”

“神……”她立刻改口,“你裤子湿了,会着凉的。”

“没关系。”

“你到底在干吗?”

“如果这水面代表爱河,就让它保有最干净、最单纯的样子吧。”

她愣了愣,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点个头。

“我们是沙和石,虽然无法悠游,只能沉底,但我们也因此不会破坏水面的清澈和平静。”

“嗯。”她又点个头。

“会冷吗?”她问。

“不会。”

“下次可以不要这么神经病吗?”

“会有下次吗?”

她没回话,只是注视着我,最后点个头。

“我们以后会不会因为这样下地狱?”她问。

“以后或许会吧。但如果从此完全断了,现在就已经在地狱了。”

“嗯。”她点个头,“走吧。一起。”

“一起下地狱?”

“也可以。”她耸耸肩。

我愣了愣,随即跟她并肩走出树林。

“你赶快回去先换条裤子。”她说,“免得着凉。”

“好。”

“然后打电话给我。”

我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好像又回到最干净、最单纯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