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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上那些跑去领奖状与奖金的人的历史由来已久,在我看来,尤其是知识分子,人类用工人与农民的汗水养育的大脑,是应具备最基本的一条的,那就坚持自己的独立性,独立性是知识分子真正标志,在艺术家放弃独立性的时候,知识分子也应坚守,这是知识分子守则,独立性就意味着一个人必须独立地观察世界,保持他的精神与意志的自由,他只能这样,这是知识分子的使命,我曾对白人知识分子寄予厚望,认为他们能够恪尽职守,为人类的未来顽强工作,充分使用上帝赋予他们的天赋,努力创造,费希特说过,知识分子的职能是有所创造,并把他的成果作为传统传下去,依我看,费希特由于粗心大意,竟落下一条重要标准,那就是,知识分子不仅要创造新知识,还应创造知识分子的生活方式,并把它也传下去,作为现代社会的上等人,在精神领域里工作的知识分子必须对世俗领域的所有东西保持一惯的蔑视,他应当与那些哄小孩的玩意保持距离,为了好意思抬起高傲的头,他至少应拒绝名利之类的鼓励,最多接受一下同行的善意,但绝不应接受表扬,因为认识上帝的意志是一个高尚的工作,没有人配得上表扬从事这种工作的人,怎么能够迎合诺贝尔奖这种粗俗不堪的表扬权威呢?独立性就意味着不向权威低头,就意味着只从工作中获得乐趣,只从奋斗中汲取力量,怎么能低贱到跑到北欧小国去领荣誉与实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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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罗素也意识到这一点,他领完奖的致词没有像别的大老粗一样对自己的不足挂齿的工作夸夸其谈,而是谈了点别的,但是,于事无补,他站到了领奖台上,就是站到了下等人的队列中,给贵族称号抹了黑,贵族只为国王效忠,只对国家忠诚,谁让他一英国人跑瑞典去丢人现眼的?这种事连萨特最终都没干出来,却让罗素给干出来了,真是令我失望,罗素也不看看,其他领奖人都是什么人,与那帮下等人齐名有何好处?授奖者又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资格给罗素授奖呢?不该呀,再怎么着也不能往黑锅里蹦呀!我认为,罗素在领奖的刹那间,人格缺陷暴露无疑,当他满脸穷酸相地接过奖状时,我替他感到深深地婉惜,为了不让我看不起他,要是能现在抓起手机打给过去的他,我一定会立刻拨打,并真心劝他:别领别领,一领就露馅儿了,你还嫌世上的假腕儿不够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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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十分喜爱文风直率、真挚认真的罗素,他的传记我看起来觉得妙趣横生,罗素的青少年时期过得相当充实,但我也发现他虽出身贵族,却并不是十分高贵,不说他晚年由于创造力消失,加之不甘寂寞,疯疯癫癫地参加了一堆不符合身份的运动,在社会上哗众取宠,当然,这我能理解,我年轻时也积极参加各种运动,为的是嗅蜜,当然,那时我还真没以罗素为榜样,而且,我从运动中也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没嗅着新的姑娘不说,反而把手头的给丢了,而他却小蜜不断,看来参加运动的动机也不纯粹,至少有顺手牵羊的嫌疑――真是,唉!没什么出息!庸俗啊!看来罗素的求知之路是走偏了,怎么走着走着向荣誉屈服了?怎么在特立独行之后,还留着"与众相同"的一手儿呢?看来贵族中的哗众取宠之徒也有不少――算了,还是不说这些坏榜样了,反正是题外话。
事实上,说出这种激愤之词,更多原因是出于强烈的嫉妒心,看着他得到那样来劲的爱情,令我难受无比,真是咬碎了嫉妒往肚子里咽呀!我要指出,我人虽转在嫉妒的油锅里,但脑子却一点也没闲着,看着罗素拿下一个个好姑娘,"我也想那样"的想法怎能不令我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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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学识之内,经常会无意间发现罗素这样的事,令我感到人生的陷阱何其之多,求圣之道何其艰难,我从小就被告知,即使是搞搞艺术创作,也要具有真正的性格,奇怪的是,这种真正的性格我在艺术史中鲜有发现,无论什么艺术家,在夸夸其谈之余,一见名利,鄙俗立现!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成功的艺术家根本不值得我这样的人有丝毫的敬佩,他们有所创造,往往只不过是买弄一下小聪明,却是为了攫取更大的利益,事实上,真正的创造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