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刑犯案件终昭雪 杜万清直面大救赎(第7/13页)

刁富贵说:“我招惹的人,多了去了……妈的,要让我查出来,非废了他狗日的不可。”

黎长钧沉吟了一会儿,问他:“富贵啊,你回蓟原,你姐夫知道吗?”

刁富贵说:“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你也别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还有那个妖精,也别让她知道。”

刁富贵嘴里的妖精,是指黄小娜。

黎长钧明白了:刁富贵是偷着跑回来的。之前,郝国光曾经提到过,说准备安排刁富贵出国,他还正奇怪呢,出了半天的国,怎么又回到蓟原来了?

琢磨了一下,黎长钧说:“富贵啊,咱都不是外人,我看啊,这件事情,不是有人给你下黑刀子,而是有人准备给你姐夫下黑刀子,没找到下刀子的地方,就拿你开刀了……”

刁富贵眼睛一瞪,说:“你是说,那个姓李的代县长?”

黎长钧摇摇头,说:“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揣测。你想啊,你无非就是个搞企业的,收拾个你有什么意思?目标肯定不是你,是你姐夫,郝局。”

刁富贵咬牙切齿地说:“我明白了……狗日的,我非废了他不可!”

黎长钧说:“富贵啊,依我的意思,惹不起还躲不起?你还是到国外去的好,重新整个公司,东山再起。”

刁富贵乜斜着一双眼睛,眼珠子鼓突着,很大声地说:“你看,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架势吗?”

黎长钧打着哈哈,连说“有啊,当然有啊”之类的话。

好不容易打发走刁富贵,黎长钧才算松了一口长气。不管怎么说,公安局长和一名在逃通缉犯,躲在自己办公室里闲扯,要让人撞着,可不是闹着玩的。黎长钧最近很郁闷,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当了多年的公安局长,竟然对自己的副局长沈小初一无所知,对方在干什么、打算干什么,他都无从把握。沈小初最近去了外地,说是有个亲戚家里出了点事,要去看看。

自打沈小初走后,黎长钧的眼皮就跳个不停,熟语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黎长钧是两个眼皮都跳,天知道是跳财还是跳灾。黎长钧有些担心,他怀疑沈小初在背着自己查什么案子,但又苦于没有真凭实据,不好直接过问。年长富那边呢,黎长钧本打算去找他商量商量,想想又算了。年长富自从当了县人大主任之后,就一肚子的怨气,一见他和郝国光的面,除了发牢骚,就是发牢骚,这个时候去找年长富商量事情,无疑是自寻晦气,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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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郝国光所料,时间不长,西平市纪委的人就找上门来,一位副书记带着两名科长,由衢阳市纪委的一名副书记陪着,来了蓟原。

西平市纪委的人先找了黄小娜,又找了国土局长张得贵,但都有惊无险,一两场酒喝下来,基本上啥事都没了。看得出来,西平市纪委也就是走个过场,没打算让该市国土局长的案子过分扩大化。送他们走的时候,黄小娜安排人送了几大箱50年窖藏的蓟原老白干。

黄志安还算识趣,在郝国光那里碰了钉子之后,回去三下五除二,就在县政府的常务会议上,把蓟原酒业改制的一应事宜安排得妥妥切切。过了没几天,蓟原酒业挂牌拍卖,但那只是做个样子,黄小娜和郝国光往第一排居中的位置一坐,再没人敢举牌。最后,黄小娜在县政府确定的3000万元底价基础上加价200万元,以3200万元的总价拍得蓟原酒业。这个价格,比起李明桥硬砸给刘东福的4200万来,便宜多了。

黄小娜接手蓟原酒业之后,先是一切维持原状,该生产的继续生产,该销售的继续销售,公司高管和中层管理人员基本上不动。稳定了一段日子,她才开始着手调整公司管理人员的薪酬标准。这是郝国光提出来的,因为迟早要倒手卖掉,他认为给公司员工们的工资有些太高,尤其是高管层,年薪大都十几二十万的,开销太大,不划算。黄小娜听从了郝国光的建议,先是在公司内部搞了一次精简裁员,让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们有了危机感;然后在员工们保饭碗心理的笼罩下,陆续调低了员工们的工资,人均降幅15%,公司高管和中层管理人员年薪的降幅最大,分别达到了30%和20%。

黄小娜经营华源煤炭经销公司多年,不论是企业管理经验,还是营销经验,都较一般的企业老总丰富得多,打理区区一个蓟原酒业,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薪酬调整方案一公布,公司上下一片哗然,但没有一个人敢公然站出来反对,只有销售经理和生产车间的主任提出辞职,黄小娜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对方态度坚决,她就不再勉强,批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