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4/6页)
她去了有三天。起初我一听到女仆走来,心就一下子提起。但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接着第三天,阿姨到门厅里来找我,说妈妈要我上楼。
我刚踏上第一级阶梯,就听到门拉开了,南瓜突然一头冲了下来。她就像一桶水倒出来,奔得脚不沾地,跑到一半,她在扶手上扭了手指。她一定弄伤了,因为她叫了一声,停在楼梯底端捧着手。
“初桃在哪里?”她说,痛苦显而易见,“我要去找她!”
“你看起来伤得挺重,”阿姨说,“你要去找初桃,让她伤你更重些?”
南瓜看来沮丧万分,不只是为了她的手指。但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冲进过道,跑出去了。
我进门时,妈妈正坐在桌前。她刚要把烟丝塞进烟斗,但想了想又搁下了。账本架顶端的玻璃盒里有一架漂亮的西式钟。妈妈不时地看一看它,过了几分钟她还没有对我说话。我只好开口:“妈妈,很抱歉打扰您,但听说您要见我。”
“医生迟到了,”她说,“我们要等他。”
我以为她说的是螃蟹医生,他来艺馆谈我“水扬”的安排。我没有料到这事,心头一震。妈妈抚摸着“多久”打发时间,“多久”很快就不耐烦了,轻轻地咕噜起来。
终于我听到女仆在楼下前厅招呼客人的声音,妈妈便下楼去。几分钟后,她又上来,随她一起上来的根本不是螃蟹医生,而是一个年轻得多的人,长着一头柔顺银发,提一个皮包。
“就是这个姑娘。”妈妈对他说。
我向年轻医生鞠了一躬,他也还了一礼。
“夫人,”他对妈妈说,“我们在哪……?”
妈妈对他说这间屋子就好。我看到她关门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她开始来松我的腰带,解下来后折放在桌子上。接着她从我肩上脱去和服,挂在屋角的衣架上。我穿着黄色衬袍站在那里,尽可能让自己镇静些,但妈妈来动手解我衬袍的腰带时,我忍不住用手臂阻拦她,可是她像男爵那样一把推开,这让我觉得恶心。她除去我的腰带后,就伸手进来扯我的腰卷——第二次了,就像在箱根发生的一样。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不过她没有像男爵那样拉开我的衬袍,而是把它披在我身上,让我去垫子上躺着。
医生跪在我脚边,道了声歉,卷起我的衬袍,露出我的双腿。豆叶已经告诉了我一些有关“水扬”的事,但看来我还得多学点。难道竞价结束了吗?这个年轻医生是胜利者?那螃蟹医生和延呢?我甚至想到会不会是妈妈故意阴谋破坏豆叶的计划。年轻医生调整了一下我腿的位置,把手伸进我双腿之间,我已经发现他的手和会长的一样光滑优雅。我觉得羞愧难当,无处躲藏,简直就想把脸遮起来。我想把腿合起来,但又担心这会给他的工作造成困难,反而延长了时间。我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屏住呼吸。感觉就像“多久”喉咙里卡了一根针,阿姨扳开它的嘴,妈妈把手指伸进它喉咙去。有一刻我觉得医生把两只手都伸到我腿间了,但终于他把手拔了出来,盖好我的袍子。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正用一块布擦手。
“姑娘白璧无瑕。”他说。
“噢,是个好消息!”妈妈回答说,“会出很多血吗?”
“完全不会出血。我只用目测的方法。”
“不,我说的是‘水扬’的时候。”
“说不好。我想就是寻常的量吧。”
年轻的银发医生走后,妈妈帮我穿上衣服,命我坐在桌旁。她突然二话不说,揪住我的耳垂用力拉,我叫了起来。她这样抓着我,把我的脑袋凑到她的脑袋前,说道:“小姑娘,你是个非常值钱的货色。我低估你了。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你一定要知道以后我会牢牢看着你的。男人想要你,就得付一大笔钱。听明白了吗?”
“是,夫人。”我说。当然啰,她把我耳朵拉得这么惨,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会说“是”的。
“如果你把自己白白地给了男人,你就是在欺骗我们艺馆。你欠了债,我会到你这里讨回来。我指的不止是这件事!”说到这里,妈妈空余的那只手的手指擦着手掌发出一种可怕的咯咯声。
“男人要付出代价,”她接着说,“就是和你说说话,他们也要付钱。要是我发现你偷溜出去找男人,哪怕只是讲几句话……”她终于想停当了,又狠命拽了我一下耳垂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