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无论你去哪儿,你做过的事都跟着你(第14/15页)
“我觉得奥德拉其实暗恋你。我猜她只听到了对话的一部分,想搅起事端,”我说,“因为事情并不是那样的。”
韦斯点点头:“是因为我让你想起了他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说。
“你尽可以装傻,不过我在雇用你之前调查了你的背景。我只是想确认你没有犯罪前科。你的确没有——算是没有吧。但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的真名。”
露比走进门来。“你好,韦斯特先生。”她说。
“嘿,小露比。很高兴见到你。”他笑着跟她握了握手。
“我正要送韦斯出去呢。”我说。
“替我跟弗兰妮打个招呼!”露比说。
“没问题,”他说,我把他送到门口,他即将迈出门槛时压低声音说,“你不用担心,简。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连我妻子也不会说。这件事跟谁都没有关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的事永远不会真的过去。只有白痴才会相信。我走到门外,在身后带上了门:“我不知道你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但你其实一无所知。”
“别装了,”他说,“连照片都有——”
我打断了他:“即便这件事是真的,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并不是在威胁你,简。不过我可以想象一下,”他说,“要是大家知道你是性丑闻里的明星主角,恐怕对婚礼策划的生意没多少好处。”
“有意思,”我说,“你观察事物的角度真有意思。你还年轻,可能不记得——那时候连我都还没出生——不过在1962年,约翰·肯尼迪的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作过一番演讲,提出了共同毁灭原则。你记得吗?”
“当然了,”韦斯说,“就是说,只要你手里的炸弹比对手更多,你就可以高枕无忧。”
“你这么说过于简单了,”我说,“不过既然你想从政,知道这个原则对你有好处。”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你自认为有我的把柄。而我千真万确有你的把柄,”我说,“我知道弗兰妮的事,她的过去。”
“她不会告诉你的。”他看了我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镇子这么小,如果你参加竞选,那你这个未来的艾力森泉大人物的前景可有点渺茫,有个那样的妻子……”
“闭嘴。”他说。
“即便你把对我的猜测告诉别人,又能把我怎样呢?人们或许会感兴趣,也有可能不感兴趣。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不需要其他人为我投票,明白吗?再不济,我总是可以到别的地方去给人策划婚礼。”我耸耸肩膀。
“你真是个贱人。”他说。
“可能吧。我猜你看见的是这么回事,而我之所以这么猜,是因为事实就是这样。阿维娃·格罗斯曼是我在迈阿密大学的室友,我们过去关系很好,但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也没有她的消息。告诉你吧,韦斯,我有时还会梦见她。这多少让人有些难为情,不过更让人难为情的是你竟然犯下这样的错误。但我不怪你,谁知道你在网上花低价能买到什么破背景调查?你没有把这件事查清楚情有可原。你是个大忙人,我向你保证,我不会用这件事要挟你。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我并不觉得这就是道德沦丧的标志。”
“谢谢。”他说。
“你看,我还是喜欢你的,”我向他伸出手,“跟我握握手,”我告诉他,他照做了,“跟你合作很愉快。希望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我望着那个窝囊废离去的背影,虽然算不上一溜小跑,但他脚下很麻利,迫不及待地想离我远一点。我心想,韦斯·韦斯特,你跟亚伦·莱文根本没法比。
不过,这么说可能有失公允。很难说今天的我遇见莱文会对他作何感想。也许他跟韦斯·韦斯特的确有几分相像——他们都是自大的野心家。在莱文身上,这些特点被其他气质中和了,比如他的聪慧,比如他对身边人强烈而真挚的同情心。话虽如此,我还是得说……抛开这一切不谈,我对莱文的评价更好,也许是因为与他相识时我还处在更容易被打动的年纪,因为与他相识时我还年轻。
12
五月,露比快过十岁生日的时候,我碰巧看见韦斯·韦斯特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正往集市广场的方向走,我与他相对而行,要去席勒的花店——我在那里约见了一对即将结婚的新人,爱德华·里德和爱德华·安第维洛,大家叫他们里德和艾迪。里德是一位园林景观设计师——他婚礼上的花卉绝不可掉以轻心;他想要的是“建筑学园艺”风格,只有席勒能胜任。艾迪在弗兰妮工作的学校做老师,里德和艾迪都参加了林肯、韦斯特夫妇的冬季婚礼,他们很喜欢我的策划。我想他们看中我的一个原因是我没有为他们重名这件事而大惊小怪。“大家的反应让人很厌烦。没错,我们两个重名,”我们讨论婚礼邀请函时艾迪说,“我们是两个重名的男人。这种事时有发生。没什么稀奇,也没什么好笑的。”婚礼日期定在八月,主题是“精英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