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此时此刻就是你最年轻的一刻(第15/24页)
她脱掉外套,我把它挂在了门厅的衣橱里。
“或许这其实是件好事,亲爱的,”我说,“你自己不是也在考虑分手吗?”
“是的,”她说,“可是我永远都不会跟他说的。”
“我给你做点吃的,”我说,“你一定饿坏了。”
阿维娃站起身,我吃东西的建议再次勾起了她的怒气。“你一边说我胖,一边又像喂猪一样让我吃这吃那!”她喊道。
“阿维娃。”我说。
“不对,你很会说话。你从来不会直接说我胖,而是隔三岔五就把话题引到我的体重上,问我吃得健康不健康,水喝得够不够多,说哪条裙子看着有点紧。”
“没有的事儿。”
“你说我不应该把头发剪得太短,因为这样显得我脸太圆。”阿维娃说。
“阿维娃,你哪里来的这些怪念头?”我说,“你是个漂亮姑娘。你生来是什么样,我就爱你原本的样子。”
“别撒谎了!”
“怎么了?你就是留长发更好看。我是你妈妈,我想让你展示出最美的样子,这有什么错?”我说。
“只有你才会一刻不停地想着自己的外表,吃甜点从来超不过三口,健起身来像疯了一样,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要向你看齐!”她说。
“你当然不用向我看齐。”我说。
“究竟哪件事让你更嫉妒?是我能够迷倒亚伦·莱文那样的男人,还是你没法迷倒他那样的男人?”
“阿维娃!”我说,“够了。这种刻薄的话简直是无稽之谈。”
“而且我知道你背地里肯定说过什么!你要么就是说了话,要么就是捣了鬼!承认吧,妈妈!别再撒谎了!求求你别撒谎了!我必须知道真相,不然我会发疯的!”
“为什么原因非要在我?难道就不可能是学校的环境让他想起你年纪还小,他跟你保持这种关系很不恰当吗?这难道就不可能吗,阿维娃?”
“我恨你,”她说,“我永远不会再跟你说话了。”她走出家门,关上了门。
“永远”只持续到了八月。
夏末时节,我和迈克在缅因州波特兰附近的一个小镇租了一幢房子。我给阿维娃打电话说:“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难道还不够吗?无论我做了什么,或者你觉得我做过什么,我都非常抱歉。到缅因州来看看我和你爸爸吧,我非常想你,爸爸也很想你。我们可以每天都去吃龙虾卷和巧克力派。”
“龙虾?妈妈,你怎么了?”阿维娃说。
“不要告诉你外婆,不过我拒绝信奉不许我吃龙虾的神。”我说。
她笑了:“好吧,好,我会过来的。”
我们在一起住了大约四天,她忽然说:“过去的一年就像一场梦,好像是我着了魔,而现在这个魔咒终于解除了。”
“我为你感到高兴。”我说。
“不过,”她说,“有时我依然会怀念着魔的感觉。”
“但你不再和他见面了吧?”
“不,”她说,“当然不见,”她更正道,“我是说,我不再私下和他见面,只在工作上和他打交道。”
她仍然在为国会议员工作,这不禁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你会不会很为难?”我问,“经常与他见面,但却不再和他交往?”
“我很少见到他,”她说,“我的地位没那么高,何况如今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没那么高了。”
8
《卡美洛》事件过去几天以后,罗兹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可不可以把《艾德温·德鲁德之谜》的票转让给她。她妹妹要来看望她,他们三人同去,岂不正好?我说好,因为没人想看音乐剧版的《艾德温·德鲁德之谜》,剧场的套票总免不了混进几部并不好看的剧目。她说要把票钱给我,我说我不会要你的钱,罗兹·霍洛维茨,我正巴不得自己不用去看《艾德温·德鲁德之谜》呢!
罗兹干笑几声,然后说:“唉,瑞秋,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她还没开口,我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我知道,那位胳膊肘先生一定颠倒了黑白,告诉她是我想向他献吻。他这么做是想先下手为强。我本该给她打个电话,可是站在我的角度说话,谁会想到别人的婚姻里去蹚浑水呢?尽管已经猜到他的招数,我仍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她不是全世界第一个嫁给出轨浑蛋的女人,这种事情任何人都有可能撞上。难道我想让好朋友在这个年纪离婚?难道我希望她继续为网络头像发愁,梳妆打扮,把自己硬挤进塑形内衣,去跟一个又一个老男人相亲?不,我不希望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