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继续追踪(第6/17页)
“没错,”亨利说着,禁不住潸然泪下,“得过且过,过了作 数。”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她说,“但是别这样。求求你,亨利。我求求你了。别带走我的孩子。他的时间不多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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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兹正想问问珀尔马特有关安德希尔和他的新朋友——那位新朋友叫亨利,亨利·德夫林——现在的情况,珀尔马特却突然仰面对着车顶,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克兹曾经在尼加拉瓜帮一位妇女接生过(他们还总说我们是坏小子,他伤感地想),这声哀嚎让他想起了在美丽的朱维纳河畔所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叫 声。
“挺住,珀尔马特!”克兹大声说,“挺住,小子!深呼 吸!”
“去你妈的!”珀尔马特叫道,“看看你把我害成什么样了,你这王八蛋!去你妈的!”
克兹没有跟他计较。女人生孩子时常常胡说八道,珀尔马特虽然是百分之百的男儿身,克兹却觉得他眼下的情形跟生孩子相差无几。他知道,明智的选择是让珀尔马特摆脱这种痛 苦——
你最好别想,珀尔马特呻吟着,痛苦的泪水顺着长满拜拉斯的脸颊流下来,“你最好别想,你这满肚子坏水的老混 蛋。”
“别担心,小子。”克兹安慰道,并拍了拍珀尔马特颤抖的肩膀。从他们的前方传来清雪车发出的隆隆声,那是克兹做工作叫来帮他们开路的(灰蒙蒙的晨光渐渐返回这个世界,他们的速度增加到每小时三十五英里)。清雪车的尾灯像不太干净的红星一般闪烁 着。
克兹探身向前,睁大眼睛兴致勃勃地打量珀尔马特。由于车窗破了,汽车的后座非常寒冷,但克兹几乎毫无察觉。珀尔马特外衣的胸前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克兹又一次掏出了他的9毫米口径手 枪。
“头儿,如果他 爆——”
弗雷迪话音未落,珀尔马特就放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屁。车内顿时臭不可闻,但珀利似乎浑然不觉。他的头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一副轻松至极的表 情。
“哦,×他奶奶的!”弗雷迪一边说,一边把身旁的窗户开到最大,尽管车内早已是冷风直 灌。
克兹目不转睛地看着珀尔马特的大肚子又瘪了下去。看来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这样也许更好。长在珀尔马特体内的东西迟早会有用的。不是有些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圣经》上说,万事万物皆服务于上帝,也许也包括臭 鼬。
“挺住,战士,”克兹口里说着,同时用一只手拍拍珀尔马特的肩膀,另一只手把枪放在旁边的座椅上,“你要挺住,心里想着上 帝。”
“×他妈的上帝。”珀尔马特忿忿地说,克兹不禁有些惊讶。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珀尔马特会这么满口 脏话。
在他们前方,清雪车的尾灯一闪一闪地亮着,靠右停住 了。
“呃?”克兹 说。
“我该怎么办,头 儿?”
“跟上去停在他后面。”克兹说。他的语气很轻松,但同时却从座位上拿起了手枪。“我们来看看我们的新朋友想干什么。”不过他相信自己心知肚明。“弗雷迪,你从我们的老朋友那儿听到了什么?能联系上他们 吗?”
弗雷迪十分不情愿地说:“只能联系上欧文。不是跟他一起的那个人或他们要追的那些人。欧文不在路上。而是在一所房子里。在跟什么人说 话。”
“是德里的房子 吗?”
“是 的。”
这时,清雪车驾驶员顶着大雪走过来,他穿着一双绿色大胶靴,一件像是爱斯基摩人穿的带帽风雪外套。一条羊毛大围巾裹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围巾的两头在背后随风飘动,克兹不需要感应也能知道,那条围巾是出自那人的妻子或母亲之 手。
清雪车驾驶员从窗户里探进头来,闻到那难以消散的硫磺和酒精味,不由得皱了皱鼻子。他狐疑地看了弗雷迪一眼,又看了看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珀尔马特,然后望着坐在后面的克兹,而克兹正倾身向前,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克兹觉得为谨慎起见,还是把枪藏在左膝下面为好,至少眼下是这 样。
“什么事儿,长官?”克兹 问。
“我从无线电里收到消息,是一位自称兰德尔的人发来的。”由于风太大,驾驶员提高了嗓门好让他们听见。他是正宗的东北部沿海口音。“是兰德尔将军。说是从怀俄明的夏延山通过卫星中继器直接跟我通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