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师兄(第4/6页)
包世根说:“这就算齐了,一会儿只等着收网了。”
包世根边说边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前面警车上的警察打电话:“人都定位了,现在上哪儿?”
警察在电话里说:“找个茶楼喝茶,十二点半行动!”
这时权钝听见车屁股后面传来一阵汪汪汪的吠叫声,这吠叫声充满了愤怒和邪恶的意味。
权钝从后视镜里看见,是那条在大师兄跟前撒欢的哈巴狗在后面追撵着他们。权钝突然感觉哈巴狗的样子非常狰狞,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觉,哈巴狗变成了一头朝着他们凶恶咆哮着的野兽。
权钝不由得打了个愣神,揉揉眼睛再看后视镜,哈巴狗还是哈巴狗,不过它已经停止了追赶,站在原地朝着他们不停地吠叫。
包世根似乎感觉到了权钝当时的异样,说:“你在看什么喃?”
权钝坐直了身子定了下神,说:“突然出现幻觉了。”
权钝和包世根和那个警察从茶楼里出来已经是十二点半的样子,街面上显得极其凄清,就连树荫下的路灯也半眯缝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
开着车的包世根接连打了三个呵欠,连权钝也被传染上了,担心地说:“一会儿还得跑高速呢,你这状态能不能行啊?”
包世根瞥了权钝一眼,眼神阴森森的,说:“老子一上了高速就兴奋,就我这神车,不会低于一百二十码的。”
听包世根这么说,权钝的心抽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瞟了一眼车窗边的安全带,破车的安全带已经只剩下半截残片挂在车窗边了。
可是权钝不能在包世根跟前露怯,于是抱了膀子半眯着眼睛假寐。
权钝和包世根跟在那辆警车后面幽灵似的在街面上晃悠了一圈,几个像虱子一样寄生在街面上的流浪汉都规规矩矩地在他们固有的位置上各就各位地打盹休息。而白天挂在街道上的创建文明小城镇的横幅就像招魂幡似的在晚风中微微拂动。
权钝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间就会把横幅和招魂幡联想在了一起。
他们先从女疯子下手。
车嘎的一声刹在一个女疯子跟前,包世根就命令权钝下去,权钝提着橡胶棍懒洋洋地下去,正打盹的女疯子抬起堆了一堆乱茅草似的头,几缕卷曲的乱发下露出一双闪闪烁烁的眼睛,蓝莹莹的。
权钝心里抽了一口冷气。
但他还是一把将女疯子提了起来,女疯子又脏又臭,一股泥腥味儿或者是尿骚味儿从鼻腔里透入,直灌权钝的天灵盖,让他窒息得几乎快晕厥了过去。
女疯子破朽的裤子没有系裤腰带,半个屁股露在外边,不是一般的龌龊。
她居然朝着权钝莞尔一笑,我的个亲娘啊,猩红的牙床肉下是两排乌黑的牙齿,在夜里的暗光里闪烁着冷艳的寒光!
权钝屏住气息,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女疯子朝前面的那辆警车上拖,包世根极其配合地上去拉警车的车门,警察坐在驾驶室内边抽烟边看权钝和包世根表演。
两个女疯子倒是循规蹈矩的,没有费啥周折就弄上了警车,其中一个女疯子坐在警车里还满眼新奇的样子,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哼了两句流行歌曲。
倒是几个流浪汉要狡猾得多,其中两个见有车停在跟前,起身撒开了两条腿就要溜。包世根比权钝心狠手辣,冲在权钝的前面,握着橡胶棍甩开了膀子朝流浪汉的身上猛敲,流浪汉负痛,用手抱住脑袋,规规矩矩地原地蹲下了。然后,权钝、包世根就像挟持犯人似的把流浪汉押解上了警车。
在捕捉大师兄的时候却是费了一些周折,这丫儿不光身手敏捷,而且还有一条流浪狗护卫,权钝和包世根一度还奈何他不得……
昏暗的路灯下,吃饱了喝足了的大师兄坐在公厕旁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头埋在双膝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沉思。那条皮毛肮脏的流浪狗规规矩矩地趴卧在大师兄的身边,一副相依为命的样子。
面包车和警车嘎地刹在离公厕四五米远的地方,然后权钝拉开车门下车。
流浪哈巴狗很警醒,立刻抬起头,冲权钝低吠了一声,一双眼珠子变得恶狠狠的。
权钝对这肮脏的流浪狗心生厌恶,掂了掂手里的橡胶棍子。
流浪狗跳起来,朝权钝跟前蹿了两步,汪汪汪地狂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