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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有待观察,不能过早下结论。”福尔摩斯简短地回应道。

“唔,请进来喝杯白兰地吧,怎么样?”珀西瓦尔爵士领着我们进到客厅,一名男仆为我们端来了点心。

我们刚在火炉边围坐下来,福尔摩斯便直截了当地说:“看起来您并没有像您将来的儿媳一样为您儿子的安全担忧。”

“是的。”珀西瓦尔爵士回答道,“他最近刚从印度回来,而且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现在所有的传闻都说那只野兽已经害死两个人了。”我也直奔主题。

“以前我曾和我儿子一起打过猎,我对他的搜捕能力和枪法都非常放心。事实上……哦,对了,你就是华生先生,是吗?事实上埃德温以非常严肃的态度来看待他自己作为阿斯佩恩庄园继承人的责任。我敢说他的勇气和积极性在这个地区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能跟他谈谈吗?”福尔摩斯问道。

“当然可以,但是得等他回来之后。这个时段他还在森林里猎捕那只野兽。”庄园主停顿了一下,“如果我是一名年轻男人,我也会和他一起。”

在我看来,他的这个借口暴露出一丝懦弱的痕迹。我偷偷地瞄了一眼福尔摩斯,后者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珀西瓦尔爵士身上。

“不过呢,赛尔科克作为女人,有着柔弱胆小的天性,她感到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也得照顾和体谅她的感受呀。”庄园主继续说,“我非常乐意让你们自由使用这个地方,福尔摩斯先生,我也愿意提供你们可能需要的一切帮助,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也可以住在庄园里。”

在他提出这慷慨的邀请时,似乎带着一丝不情愿的怨气。

“不必麻烦您了。”福尔摩斯说,“我们在赫克瑟姆找到了一家旅馆——好像是叫北斗星旅馆——我们准备将那里作为我们的行动基地。”

福尔摩斯说这话的时候,珀西瓦尔爵士不小心将自己的白兰地洒了一些在衬衫的胸襟处。他将酒杯放了下来,略有不悦。

“爵士,我听说您是做帽子生意的。”福尔摩斯转移了话题。“很多年前是这样的。现在别人代我打理生意。”

“我一直都对做毡帽的流程非常感兴趣。这纯粹是出于科学好奇心,你知道吗,化学也是我的爱好之一。”

“我知道了。”庄园主心不在焉地拍了拍被弄湿的前襟。

“据我所知,最主要的难题在于:要把又直又硬的动物毛软化,使它们足够柔软,从而被制成毛毡。”

我看了福尔摩斯一眼,想知道他究竟打算把话题引到何处去。

“我记得以前在一本书上读到过,”福尔摩斯继续说道,“过去土耳其人用骆驼尿来解决这个问题。”

“跟那些远古时期的方法相比,现在我们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珀西瓦尔爵士回答道。

这时,赛尔科克小姐回到了客厅。她看着我们的方向,展露出了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然后找了个座位坐下。很明显,她真的非常担心自己的未婚夫,看起来她需要花费不少自制力才能让自己保持镇定。

“无疑你自己的工艺要现代得多。”福尔摩斯不露声色地说,“我对其应用方法感到非常好奇,真想听你讲讲。”

“我也很希望能满足你的愿望,福尔摩斯先生,可是这属于商业秘密的范畴,所以恕我无可奉告。”

“我明白了。”福尔摩斯耸了耸肩,“唔,可是即使你跟我讲了,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呀。”

门廊那边传来了一些动静。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全套狩猎服装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客厅门口。此人显然是珀西瓦尔爵士的儿子,而且他脸上的坚定神情、军人特有的举止和挂在肩头的重型步枪使他看起来英气逼人、一表人才。赛尔科克小姐猛地站了起来,先是略感安慰地松了一口气,继而哭着朝他飞奔过去。

“噢,埃德温!”她说,“埃德温,我求你了!就让这次成为最后一次吧。”

“我亲爱的维姬[1]。”年轻男子温柔而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把那只野兽找出来打死。我们绝不能容许新的残暴事件再次发生。”

珀西瓦尔爵士也站了起来,并向埃德温介绍福尔摩斯和我。不过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却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些繁琐的礼节,急着向新来的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