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第8/11页)

“罗杰斯,格兰杰在哪里?”我问。

“他在五十分钟前已经下班了,怎么?”

“帕克,他住在什么地方?”吉伦问。

“据说是在海恩斯维尔。”

“帕克,我们必须立即赶过去,最好带上五六个狱警,要全副武装!”

“有这个必要吗?”我有些不解地问。

“有!”吉伦坚决地说,“如果我们抓紧时间,或许还能阻止另一起谋杀!”

我和吉伦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狱警开车向海恩斯维尔驶去,尽管只有六公里的路程,但是走起来并不轻松,主要是由于道路的泥泞加剧了精神的紧张。

一路上,吉伦还是一言不发,或许他是在想:格兰杰是共谋犯呢?还是无辜的一方呢?会不会在格兰杰家里发现活着的或者死了的蒂斯戴尔呢?

我也在琢磨他刚才说的“可能还会阻止另一起谋杀”,刚要问他,他却摆摆手,只是说过一会儿就会见分晓。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怪人!

汽车在颠簸中继续艰难地行驶着,两位荷枪实弹的狱警坐在我的车后座,罗杰斯则驾驶着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说实在的,我对吉伦的判断也有些拿不准,担心他是个好心办坏事的傻瓜,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结果如何,我只能义无反顾地把身家性命交到雄鹿吉伦手上。

我们到了海恩斯维尔的村口,恰巧碰到也住在这里的一位狱警,他告诉我们,在教堂前的一个街口有一座朝东的房子,就是格兰杰的住处。

“我建议把车停得远一点儿,不要让他知道我们的到来。”坐在一旁的吉伦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我点了点头,就把车停在街角,罗杰斯的车也停在了这里。我们总共有八个人,下车后就冒雨站在那里,朝着格兰杰房子的方向窥望。

这个街区有四座房子,都是沿街而建。靠我们这一侧有两座,屋内都黑着灯,后面是草地,在对面的那两座中,稍远的那座也黑着灯,离我们近的那座房后是一片松树林,前院有一棵大橡树,有一扇窗户透着灯光,烟囱也似乎冒着烟,只不过由于下雨,不易被人察觉罢了。

“你看,亮灯的那间就是格兰杰住的房间。”那位狱警指着对我说。

我们穿过街道,经过松林,朝着格兰杰的房间靠拢。这时,我命令其他人在后院等候,由我和吉伦、罗杰斯悄悄向屋前包抄,吉伦俨然是一位指挥官,迅速从西边抢先占据了窗下的位置。

吉伦将身子紧贴在墙壁上,慢慢探头朝屋里窥视,但他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抽回身子,并用手示意我到他那儿去。我猫着腰悄悄过去,站在他刚才的地方向里一望,只见格兰杰正站在壁炉前,手里还拿着根捅火棍在搅动火苗,尽管隔着玻璃看不出他烧的是什么,但我敢说那肯定不是木柴。屋子里还有另一个男人,满脸凶相,腰间插着一把旧的左轮手枪,此时正望着格兰杰。

“天哪!阿瑟·蒂斯戴尔!”我惊得几乎发出响动。

我简直气晕了,格兰杰这个家伙竟然成了蒂斯戴尔逃脱的帮手!他一向得到我的喜爱和信任,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事情!愤怒和懊悔在吞噬着我的心。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退后一步,把位置又让给了罗杰斯。

等罗杰斯看过之后,我们三个人又回到后院,我把等候的那些人叫过来,布置完包围夹击这所房子的方案后,就开始分头行动了。

我和吉伦隐蔽在屋后窗户旁的阴影里,那里有一口枯井。直到现在我才理解吉伦一再强调抓紧时间的重要性了,如果稍微晚了一点儿,真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我对吉伦既佩服又心存感激。

我们默默地等待着。

大约三分钟后,其他六个人先后从前门和后门冲了进去,随即响起了枪声。我和吉伦也迅速冲到屋内,一眼就看到格兰杰,他正神情木然地坐在壁炉旁的地板上,或许是被我们这些突如其来的天降神兵吓呆了,但他没有受伤。在门厅中央还躺着一个人,正是蒂斯戴尔,鲜血已经把胸前的衬衣染红了,但他也没有死,只是肩部受了点儿伤,他虽然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但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

“这个可恶的家伙,看来还得让他再上一次绞刑架,仍在箭山监狱的行刑室!”我在心里狠狠地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