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琪 2016年2月13日 星期六(第4/6页)
洛肯喜欢过你,我竟然差点忘记这个事实,他喜欢你,甚至对你动手动脚,而你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你还好吗,弗兰琪?”丹尼尔担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洛肯正盯着我看,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
“我听说你回来了。”他说,我看到他嘴里缺了一颗牙。
“莱昂告诉你的?”
他扬扬得意地笑了笑,手指敲打着鼻梁侧面:“这是个小镇,消息传得很快。”我怎么没想到?他把报纸叠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好了,我该走了,我可没时间和你这样的闲人聊天,我有工作要做,刷房子。”说着他站起来,我被他的身高吓到了——我忘记他有多高了,比丹尼尔还高,而且肩宽背厚,很是强壮。
我侧了侧身,让他从旁边过去,我们目送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
“我一点都不羡慕那个请他刷房子的人。”丹尼尔盯着他的背影,冷酷地说,“瞧瞧他,醉成那个样子。”
我笑了。洛肯终于走了。我们在他腾出来的桌旁坐下,海伦端来饮料,我们又跟她点了吃的。她走开后,我向前倾身,低声对丹尼尔说:“我记得洛肯的一些事。”
丹尼尔喝了一大口啤酒。“上帝啊,我需要你的信息。你还记得什么?”
“他曾经喜欢索菲,还对她动手动脚,在‘地下室’里,莱昂当场揍了他,他气坏了。”
“他那时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是的,但结婚也不能阻止他胡作非为,我记得莱昂告诉我,他哥哥是个花花肠子。”
丹尼尔隔着啤酒杯打量我,“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洛肯和索菲的死有关?”
“我不知道,不过,你自己也说了——索菲当时似乎很害怕什么人,这个人会是他吗?”
他的脸上掠过一道阴影,“也许她离开‘地下室’的时候,他曾经跟踪过她,他那天晚上也在‘地下室’吗?”
我回想着,“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我一直认为……”
“什么?”
“我认为她那天晚上打算去码头见什么人,那个人当晚并不在‘地下室’。”丹尼尔皱起眉头,我补充道,“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就离开夜总会去了码头?这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没错,我也觉得奇怪,”他说,面有怒色,“所以我才会调查该死的内情,索菲独自去老码头,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他又喝了一口酒。我们都没有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海伦从容不迫地慢慢踱过来,端着我们点的带皮烤土豆,我发现,她把我的盘子搁在我面前的力度要强过放下丹尼尔的盘子的力度,以至于我盘子里的几块土豆掉到了桌子上,我动作夸张地把它们捡回盘子里,但海伦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你知道的,”丹尼尔嚼着满嘴的食物,冲着海伦的方向点点头,“我们需要和她谈谈。”海伦边擦桌子边哼歌。“那天晚上她在‘地下室’,我知道,因为西德那天和她约会了。”
“西德?”
“你不记得了吗?大个子,比我大几岁,我们乐队的,唱歌很难听的那个。无论如何,她现在嫁给了他,这家酒吧是他们两个人的。”
“我记得他。谁还能忘了他唱歌?”我拿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土豆,“我吃惊的是她那天晚上竟然和他约会,而且后来还嫁给他了。”西德不仅五音不全,还长了一张可能只有他亲妈才会喜欢的脸。
“噢,管他呢,无论如何,海伦可能记得一些有用的东西,值得一试。”
海伦有没有可能比我更了解你的生活呢?
“这太令人沮丧了。” 我们离开酒吧时,丹尼尔大声说。
又开始下雨了,海面波涛翻涌,冲击着覆盖海藻的黏滑礁石。丹尼尔大步朝他的阿斯特拉汽车走去,穿着高跟靴子的我快步跟上。来到车旁边,他停了脚,说:“我为什么总觉得人们知道的比他们说出来的多呢?”风雨声太大,他不得不大声喊叫才能让我听见,“莱昂、洛肯,甚至还有海伦,我感觉他们都有事瞒着我。”挫折感如同蒸汽一样从他身上冒出来,我觉得他似乎对我也有意见,可海伦不和我们说话又不是我的错。
刚才我们问海伦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就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我知道今天我们是无法从她那里探听到什么了。不过,从她的神情和动作——烦躁不安、避免与我目光接触——判断,我猜测她有所隐瞒。我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她在学校里欺负过我,而且显然依旧恶习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