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5/13页)

“噢,是吗?那么他们当时应该在那里吧。”

“你不记得那件事了吗?”

“不记得了。”

“你当时没有在岛上见到过阿尔夫·斯泰因或者你弟弟吗?”

“有可能见过吧……既然你提到这个……在我印象中斯夫克尔有时会跟他的一个朋友在一起。”

“阿尔夫·斯泰因。”

“我不知道他朋友的名字。”

“不过,是你为他们提供了当年那起谋杀案的不在场证明。”

“我?”

“你声称斯夫克尔和他朋友在谋杀案发生的前一天晚上偷走了你的船,之后便消失了,而我们认为他们是在谋杀案发生之后的那个晚上才消失的。我说得对吗?”

伊娃没有回答。梅特继续往下说:

“阿尔夫·斯泰因声称你多年来一直付钱给他。你做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

“这么说他是在撒谎咯?”

伊娃用手臂擦了擦额头。此时她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梅特和斯蒂尔顿都看出了这一点。突然有人敲响了审讯室的门,他们都转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穿制服的女警官打开了门,将一个绿色文件夹递了进来。斯蒂尔顿起身走过去接过了文件夹,将其转交给梅特。后者打开文件夹,浏览了第一页的内容,然后再次合上了。

“那是什么?”伊娃高声问道。

梅特没有回答。她缓缓倾身靠近了桌上的台灯。

“伊娃,是你杀了阿黛丽塔·里薇埃拉吗?”

“什么?”

“她就是刚才的照片中与尼尔斯·文特待在一起的女人。是你杀了她吗?”

“不是。”

“嗯,那么我们的询问还得继续。”

梅特举起了那封冒充阿黛丽塔的名义而写的信。

“这封信是从瑞典寄出的,收信人是哥斯达黎加的丹·尼尔逊,而丹·尼尔逊是尼尔斯·文特在哥斯达黎加所用的假名。我把这封信读给你听听,尽管它是用西班牙语写的,不过我可以翻译过来。‘丹!我很抱歉,可是我认为我们真的不太适合彼此,现在我有机会在这里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所以我不打算回来了。’信的末尾有一个署名,你知道署名是谁吗?”

伊娃没有回应,她正盯着自己紧握着垂在膝盖上的双手。斯蒂尔顿面无表情地看着伊娃,与此同时梅特继续用同样平静而抑制的声调说话:

“署名是‘阿黛丽塔’。她的全名叫阿黛丽塔·里薇埃拉,她在这封信寄出日期的五天之前就被人溺死在海瑟尔维卡尔纳海湾。你知道这信是谁写的吗?”

伊娃仍然没有回应,但她甚至没法把头抬起来。梅特把那封信放在桌上,斯蒂尔顿仔细地察看着伊娃的表情。

“前不久你在家里被人袭击,我们的技术人员在你家门厅的地毯上找到了一些血迹。”梅特说,“他们对那些血迹进行过检验,为搜捕凶犯提供DNA线索,因为那些血迹有可能是凶犯留下的。与此同时,按惯例你也提供了一份DNA样本,后来检验结果表明那些血迹是来自你的。”

“没错。”

梅特打开了她刚才收到的那个绿色文件夹。

“当我们找到那封来自‘阿黛丽塔’的信以后,我们对邮票背面的唾液也进行了DNA检测,结果表明唾液里的DNA跟你家门厅地毯血迹里的DNA完全相符。这足以证明1987年粘贴邮票的寄件人就是你本人。伊娃,那封信是你写的吗?”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承受极限,一旦越过了那个极限,人的精神世界就会彻底崩塌。不断施加并且逐渐增强的外在压力,早晚都会使一个人达到自己的承受极限,此时此刻的伊娃就正处于这样的状态。过了几秒钟,也许差不多是一分钟,她用一种极低的声音宣告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彻底崩塌。

“我们能休息一下吗?”

“很快就可以休息了。我再问一次,那封信是你写的吗?”

“是的。”

斯蒂尔顿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切都结束了。梅特朝录音机倾过身去,“我们将休息一小会儿。”

***

福尔斯负责审问伊斯,克林加负责审问利亚姆,审问的时间长达数小时。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在斯德哥尔摩近郊的哈隆伯根镇长大的,在审问利亚姆之前,克林加基本就能猜到他大致会说些什么,比如他在青少年时期就犯下了不少情节恶劣的罪行,而且愈演愈烈。待利亚姆最后讲出过去他父亲常常在厨房里帮他姐姐注射毒品时,克林加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更加清晰全面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