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之死(第5/9页)

“什么问题?”周建新的态度终于有了一些缓和。

“当然,问题也与那份遗嘱有关。请你说实话,那份遗嘱真不是你伪造的吗?”

“笑话!我伪造那么一份遗嘱干什么?我对公司毫无兴趣,干吗去争公司的股份,还有那个破董事长?”

“可是,两年前的那份老遗嘱对你很不公平呀。”

“是不公平,但那又有什么?你们也许不知道,那些股份是不能买卖,不能转让的……”

“什么,不能买卖,不能转让?你们周家怎么有这样的规矩?”何钊有点奇怪了。

“是的,这规矩还是爷爷定下的。华仁公司是我们周家的基业,爷爷怕股权一分散,万一内部发生矛盾,外人就能乘机而入,搞垮或是兼并公司。因此,爷爷只把它传给了父亲一人,目的也是为了确保我们周家在华仁公司的绝对控制权。”

“原来是这样。不知你父亲有几兄弟?”

“两兄弟。我父亲是老大。”

“那你叔叔不是太吃亏了吗?”

“叔叔也没有吃亏,爷爷把另一处产业给了他。只不过叔叔不善于理财,把那份产业折腾得差不多了。父亲却治理有方,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规模扩大了一倍。”周建新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总结似的说,“因此,公司的那些股份,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一年能得到50万元的年金,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原来是这样。”何钊点头说,“那么,你父亲改立遗嘱的那天下午,你都在哪里?”

“那是哪一天?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父亲是在哪一天改立的遗嘱。”

“应该是在半个月之前,也就是上个月的26号吧。”

“让我想一想……对了,那几天晚上我们乐队都有演出,我肯定是和队友们一起在乐厅里进行排练。”

“再问你个问题:你认识一个叫白小强的人吗?”

“从未听说过。”

“你再看看,就是这个人。”何钊拿出一张白小强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又说,“仔细想一想,也许你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一定见过。”

“不,绝对没有见过。”他态度坚决地回答。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何钊叹了一口气,又说,“你能告诉我们你的财产情况吗?包括你的银行存款。”

周建新苦笑了一声,说:“我能有什么财产?不错,我在银行里是有一个账号,但那只是用来暂存父亲给我的零花钱的,存款最多时也没有超过五万元。”

告别老大出来,在庭院里遇到了周家的司机曾英。曾英告诉他们说:“那天,邓律师从这里开车出去,我看见一辆红色的江铃尾随着跟了上去。”

“谢谢!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何钊笑着回答说。

“那么,律师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他问。

“我们这不还在查吗?对了,你对律师这个人的看法怎样?”何钊说。

“邓律师是公司的长年律师,也是周家的家庭律师,与老爷子常有来往,听说他们两人已有二三十年的交情。只是我老有一种感觉,就是律师与已故的太太之间好像有着某种隔阂,芥蒂很深。”

“那么,你知道他们究竟又是怎么结下的芥蒂吗?”

“当然,那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感觉。”曾英忽然又改口否认说,“也许……其实并没有什么。”

何钊一想,也对。像这种事情,一个下人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呢?于是他宽和地一笑,不再追问了。

从周家出来,他们顺路去银行查问了一下,发现周家这位老大并没有撒谎,他账户里的存款从来都没有超过五位数,当前的存款还不足2万元。

回到局里以后,何钊拿出随身携带的录音机,把自己与周家兄弟的对话又仔细听了一遍,听完关掉录音机,开始沉思起来:是啊,从事情的表象来看,周家的老大很有可能是谋杀邓彬,从而进一步杀死白小强的凶手,但他在讯问时的表现,他的种种叙述,以及他的经济状况等,又都一再让何钊否定了这一可能。然而,一旦排除了他的嫌疑,就要去寻找另一名犯罪嫌疑人,那一名嫌疑人又可能是谁呢?

他不觉叹了一口气,摇头对赵忆兰说:“看来你的判断有误,这周家老大好像不是那份遗嘱的伪造者。他对公司的那些股份不感兴趣,再说,他也没有钱去雇佣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