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之死(第4/9页)

“法官接着又传唤两名笔迹鉴定专家出庭,对遗嘱的签名进行鉴定(为保证审判的公正,法官允许控辩双方各聘请了一位笔迹鉴定专家)。两名专家的鉴定结果竟也完全一致:遗嘱上立遗嘱人与律师的签名是真的,为本人的亲笔签名;而两名证人的签名却都是假的,是将一张签了名的纸覆盖在遗嘱上,用硬笔刻印上字痕,然后再按照遗嘱上的字痕填写出来的。于是法官宣判这是一份假遗嘱,予以废除。法官接着又宣判说,为了尽量公正,法庭决定延缓一个月的时间,让控辩双方去寻找那一份真遗嘱,如果在一个月之内仍然寻找不到那份真遗嘱,就按照立遗嘱人两年前立的那份老遗嘱分配遗产。”

“那么,这两份遗嘱的内容又有什么不同呢?”何钊问。

“老遗嘱的内容恰恰与新遗嘱相反:将华仁公司的股权全部给老二,并由老二继任公司的董事长,具体管理公司的一切事务;只在公司每年的收益里提取50万元年金给老大,作为他的生活费用。”

“所以,你也认为这份遗嘱是周家老大伪造的?”

“当然。首先,伪造者十分清楚周老爷子与邓律师的签名,模仿得十分相似,连笔迹专家也分辨不出来;其次,那张遗嘱只对老大一人有利。试问:除了老大以外,还有谁会去伪造那么一份对自己毫无益处的假遗嘱呢?”赵忆兰回答说。

“唔,不错,看来我们是该去见一见这位周家老大,还有老二了,看看他们是否有可能涉嫌律师被害一案。”何钊说。

在周家,负责接待他们的是老二周建民。

周建民中等身材,行动敏捷,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他热情地将他们迎进客厅,满脸含笑地说:“欢迎欢迎!不知诸位莅临有何贵干?”

“恭喜你打赢了官司,可以继承公司的全部股份了!”何钊说。

“谢谢!官司是打赢了,但是否能继承,还要待一个月之后才能知晓。”他颇有点得意地回答说。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会怀疑那份新遗嘱是假的?”何钊又说。

“那还不容易吗?首先,老大一向对公司不闻不问,而我却一直在帮父亲打理公司的事务,是他的得力助手。父亲曾不止一次说过,以后他会把公司交给我,让我继承他的事业,又怎么会立下那么一份违背他意愿的遗嘱呢?其次,我给天虹律师事务所打过电话,询问他们邓彬律师是否曾把那一份遗嘱存档,如有,就请他们把遗嘱的副本拿来对照一下。他们回答说,那天邓彬律师为我父亲改立遗嘱后就没有返回事务所,是在回事务所的路上遇害身亡的,因此,事务所并没有那份遗嘱的副本,这就更增加了我的怀疑。”周建民回答说。

“你的意思是说,邓律师的死增加了你的怀疑,或者说邓律师的死极有可能与那份遗嘱有关?”何钊进一步询问说。

“不,不!我并没有那后一层意思。”周建民连忙分辩。

“那么,对于律师的死,你是否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吗?”

“这个嘛,我实在不好乱加猜测。”周建民忽然变得谨慎起来,一再回避说。

“好吧,你是否可以和我们谈谈你对邓彬律师这个人的看法?”何钊又问。

“这个嘛,邓律师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也是我们的家庭律师,父亲对他非常信任,他也帮我们打赢过不少官司……”

何钊虽然对他的回答感到非常失望,但还是耐着性子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最后,还想请你告诉我们,在邓彬遇害的那一天下午,你都在哪里,干了些什么事?”

“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我会杀害律师吗?”他有点不高兴起来。

“请别误会!这只不过是例行公事。”

“那天下午我身体有点不适,没有去公司上班,在家休息。”他回答说。

老大周建新长得比老二高一点,人也清秀一些,但态度却与老二相反,非常冷淡,板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面孔。

“法庭不是作了判决吗,废除了那份遗嘱,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他说。

“请别误会,我们对你们家遗产的分配不感兴趣。我们来找你,是想弄清楚与另一个案子有关的几个问题。”何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