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6/7页)

史密斯说:“我完全被迷倒了。”

他们坐了下来。沃尔夫倒着香槟。史密斯说:“您的舞蹈很精彩,小姐,非常精彩。非常……有艺术气息。”

“谢谢。”

他把手伸过桌子拍了拍她的手。“您非常可爱。”

而你是个傻瓜,她想。她从沃尔夫那里捕捉到一个警告的眼神:他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您真是太客气了,少校。”她说。

沃尔夫很紧张,她能看出来。他吃不准她是否会按他的想法行事。说实话她还没想好。

沃尔夫对史密斯说:“我认识索尼娅已故的父亲。”

这是谎言,索尼娅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想提醒她。

她的父亲曾经是个业余小偷。有活计可干的时候他干活,没活干的时候他就去偷。有一天在夏里·埃尔科布里区,他想抢一个欧洲女人的手提包。那个女人的男伴抓住了索尼娅的父亲,在扭打中那个女人被推倒,扭伤了手腕。那个女人很有地位,索尼娅的父亲因为冒犯她而被判鞭笞。他在鞭刑中死掉了。

当然,鞭刑本不该致死。他一定是心脏不好,或者有点什么别的毛病。以执法者自居的英国人并不在乎。这个男人犯了罪,被施以应得的惩罚,而这惩罚要了他的命,不过少了一个埃及人。十二岁的索尼娅心碎了。从那时起她就对英国人恨之入骨。

她相信希特勒的想法没错,目标却错了。用种族劣根性污染世界的并非犹太人,而是英国人。埃及的犹太人和其他人没多大差别:有的富,有的穷,有的好,有的坏。但英国人则无一例外地傲慢、贪婪、恶毒。在她看来,英国人自以为高尚地试图保护波兰免受德国压迫,而自己却继续压迫着埃及,实在是可笑至极。

不管为了什么原因,德国人毕竟是和英国人作对的。这就足以让索尼娅站在德国一边了。

她盼着希特勒击败、羞辱然后毁灭不列颠。

她会尽她所能提供帮助。

她甚至会去引诱一个英国人。

她俯身向前。“史密斯少校,”她说,“您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

沃尔夫明显地放松下来。

史密斯大吃一惊。他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老天啊!”他说,“您真这么觉得吗?”

“是的,少校。”

“我说,我希望你称呼我桑迪。”

沃尔夫站了起来。“恐怕我得走了。索尼娅,要我送你回家吗?”

史密斯说:“我想你可以把这个机会留给我,上尉。”

“好的,长官。”

“那么,如果索尼娅……”

索尼娅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当然没问题,桑迪。”

沃尔夫说:“我不愿扫兴,但我明天得早起。”

“没关系。”史密斯对他说,“你走好了。”

沃尔夫离开后,服务生送来了晚餐。这是一顿欧式晚餐——牛排和土豆,史密斯滔滔不绝地和她说话时,索尼娅小口地吃着食物。他和她说起他在校板球队的风光历史。似乎从那之后他就没干过什么引人注意的事了。他是个非常乏味的人。

索尼娅不停地回想起鞭刑的事。

晚饭时他不停地喝着酒。当他们离开时,他走起路来已经有些摇晃了。她虽然把胳膊伸给他,但与其说是他扶她,更像是她搀着他了。他们在凉爽的夜风中朝船屋走去。史密斯抬头看着夜空,说:“那些星星……真美。”他的声音有些含混。

他们在船屋前驻足。“看起来很漂亮。”史密斯说。

“这房子挺不错的,”索尼娅说,“你想到里面来看看吗?”

“乐意之至。”

她领他走过踏板,穿过甲板,走下舷梯。

他四下打量,睁大了眼睛。“我得说,这里非常豪华。”

“你想喝一杯吗?”

“非常想。”

索尼娅讨厌他说“非常”这个词的方式。他把“常”这个音发得很含糊,变成了“非昂”。她问:“香槟?还是更烈点的?”

“来一点儿威士忌就好。”

“快坐下来吧。”

她把酒递给他,坐在他旁边。他抚摸着她的肩膀,亲吻着她的脸颊,粗鲁地抓住了她的乳房。她颤抖了一下。他把这当成了激情的信号,抓揉得更用力了。

她拉着他躺下来,让他压在自己身上。他的动作十分笨拙,手肘和膝盖不停地戳着她,在她的裙摆下手忙脚乱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