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8/10页)

大谷认为凶手在学生里面,嫌疑最大的大概是高原阳子。她确实恨村桥,恨得想杀了他,她还有可能拿到氰化物溶液,不在场证明又不明确,最糟糕的证据是那天有目击者在更衣室附近见过她。如果大谷能解开密室之谜,并和阳子联系在一起,那她会立刻变成重大嫌疑对象。

老实说,我无法判断。阳子身上那种悲怆让人觉得她有可能做那样决绝的事,可她的幼稚又让人觉得根本不可能。把性格和可能性联系在一起也许不可靠……

要说可能性,我倒认为麻生恭子更有可能。但她和村桥是否有特殊关系这一点还没弄清楚,再说她有不在现场证明,大谷等人似乎一开始就已将她排除。

正这么胡思乱想,门突然开了,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一个学生正向屋内张望。是三年级A班的北条雅美,好像是在找人,一看到我就立刻朝我走来。

“找谁?”我问,同时想着第一节课应该还没结束。

“找您,我有事找前岛老师您。”她的声音低沉得和年龄不符,但很有穿透力。我觉得自己有点被这声音压倒了。

“找我?”

“我对上次事件的处置有不理解的地方,问了班主任森山老师,他说前岛老师对这件事最清楚,经他同意我就找您来了。”北条雅美说话的语调像是在背诵文章,若光听语句简直像军人。我想起她是剑道社主力。

看样子,其他老师是把事件的残局全推给我来收拾了,虽然这也是事出有因。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如果是我能回答的可以告诉你。你想问什么?”

我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不坐,开口说:“星期六放学后,我看见了警察。”

我心想:她这种语气,其他学生大概是学不来的。“那天警察确实来过,怎么了?”

“听说高原被盘问了?”

“嗯……只不过是了解情况,不是盘问。”

她不理会我的更正,语气强硬地问:“是校方说高原可疑吗?”

“没说她可疑。只是警察要受到退学或停学处分者的名单,学校提供了而已。这事训导处的小田老师清楚。”

“好,这件事我会问小田老师。”

“你去问吧。”她的咄咄逼人让我招架不住。

“对了,听说前岛老师在高原被问时陪在旁边,有什么证明她可疑的物证吗?”

“没有。”

“那就是说,不明不白地就让警察见了高原。”

我明白她那挑衅态度的意思,答道:“当时,我们也很犹豫是否该让警察见她,但警察的推测自有道理,而且表示只问不在场证明,所以才同意了。”

“可她没有不在场证明。”

“你很清楚呀。”

“我可以想象。您知道星期六放学后,警察在校园里四处走动吗?”

当时我正被那些骑摩托车的人围住。我摇摇头。

“听说警察去过排球社和篮球社,四处查问有没有人把女职员更衣室的钥匙借给高原阳子。”

不出所料,大谷把解开密室之谜视为关键。如果阳子真的借过钥匙,就意味着她可能另行配了钥匙。

“结果呢?”我有些不安。

“顾问和队员们都说没借过。我有朋友在排球社,是她告诉我的……”

“是吗?”老实说,我暂时松了一口气。

可眼前的北条雅美表情并不轻松,有些阴郁。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看她,她的语调还是那么干脆,但听得出是在控制着感情:“警察那种行动让大家看高原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看罪犯的眼神。今后即使洗清了她的嫌疑,也很难改变大家看她的目光。所以我要抗议,为什么不限制警察的行动?为什么轻易让高原去见警察?为什么让警察看退学、停学学生名单?信任学生是前提,我很遗憾,这前提已经不存在了。”

北条雅美的话一句一字都像尖锐的针一样直刺我的心,我想辩解,但说什么都苍白无力,唯有沉默。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她轻轻点头致意,转身朝门口走了两三步,又回过头来,脸上难得地泛起红晕,“我和阳子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我一定会证明她的清白!”

听着第一节课结束的铃声,我目送她走远。

“哦?有这种事?”惠子一边用尺子给我量尺寸一边说,动作相当熟练。她说要给我量尺寸做化装游行用的小丑服,午休时我就去了射箭社活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