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关键电报(第7/7页)

瞎扯,他告诉自己。根本是瞎扯。他从口袋取出电报,精力充沛地阔步走进房里,呼唤她的名字:

“嘿,伙计!朋友!你躲在哪里?有坏消息了。”他将电报递给她,“世界末日。”他说完走向窗前,而不是站着看她阅读电报。

他等到听见纸张飘落桌上的声响,然后转身,因为没有其他东西落下。她不发一语,只是将双手插进胳肢窝,有时候她的肢体语言震耳欲聋。杰里发现她手指盲目地插动,极力想扣上什么。

“不如到贝思家住一阵子吧?”他建议,“老贝思会很乐意招待你的。她很看重你。你肯待多久,贝思就会让你待下去。”

她双臂仍交缠在胸前,直到杰里下山发电报。杰里回家时,她已为他取出西装,那件被村人嘲笑的蓝色西装——她称之为囚衣——然而她不住地颤抖,脸孔转白,显露病容,一如旁观他对付大黄蜂时的神态。他作势想亲吻她时,她冰冷如大理石,因此他不再骚扰她。晚上两人共枕,比单独就寝的感觉更差。

史蒂凡诺大妈于午餐时间宣布新闻,上气不接下气。小学生阁下已经走了,她说。他穿了那件西装。他提了一个手提包、打字机以及书包。法朗寇开面包车带他到机场。孤女也跟去送行,但只到高速公路交流道即下车。下车时,她连一声再见也没说,只是坐在马路边。垃圾就是垃圾。让她下车后,小学生有一段时间沉默不语,心事重重,几乎没注意到法朗寇问得巧妙而尖锐的问题,径自频频拨弄黄褐色的额发——山德斯称为灰白发。抵达机场后,距离起飞时间尚有一小时,为消磨时间,两人合饮一瓶酒,玩了一局多米诺骨牌戏,但当法朗寇索车费狮子大开口时,小学生露出不太寻常的严厉表情,讨价还价的姿态有如正牌大富翁。

她说,是法朗寇告诉她的,他是知音好友。法朗寇,被人中伤成是同性恋。每次有人说法朗寇坏话,难道她没有挺身辩护吗?优雅的法朗寇,她那智障的父亲。两人是曾有分歧没错——谁没有过分歧?——如果村人有办法,请他们从整个山谷挑出一个比法朗寇更正直、勤勉、优雅、衣着更得体的男人。法朗寇,她的友人与情人!

小学生回去继承遗产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