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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勒姆解释过,前门没有加闩,只是上了锁。安全措施是在你走到过道尽头向左转时开始的。阿勒莱恩住在五楼上。你看不到他窗户的灯光,但是有个天窗,开了灯,烟囱就会露光。果然,他看到烟囱发黑的砖块上出现了一片黄光——阿勒莱恩进了房间。

孟德尔心里想,年轻的吉勒姆需要休假。这种情况他看到过:硬汉一到四十岁就垮了。他们瞒着不让人家知道,假装不是那样,依靠着前辈,结果最后证明前辈根本不成气候,于是总有一天闹穿了,他们所崇拜的人垮了下来,他们只好坐在办公桌前,泪水掉在吸墨纸上。

他原来把电话机放在地上,这时拿起话筒来说:“看上去是锅匠进了门。”

他报告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然后又继续监视。

“他的样子怎么样?”史迈利低声问。

“很忙。”孟德尔说。

“该忙了。”

孟德尔心里嘉许地想,不过这一个是不会垮的。史迈利是棵外表虚弱的橡树。你以为吹一口气就可以把他吹倒,但是一遇风暴,他是最后硕果仅存仍在那里的一棵树。他正在这么想时,又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大门口,一个行动迟缓的高个子一步一级小心地爬上台阶,好像一个心脏不好的人。

“你的裁缝来了,”孟德尔对着话筒低声说,“等一等,还有士兵。看起来是要开全体会议了。我说,你别着急。”

一辆奔驰一九〇旧型汽车从埃尔汉街急驰出来,就在他的窗口下面拐弯,很勉强地拐到查令十字街北口停了下来。车中下来一个年轻粗壮的人,一头姜色的浓发,他砰地关上车门,穿过马路进了门,急忙中连钥匙也来不及掏出来。一会儿以后,四层楼又亮起了一盏灯,那就是罗埃·布兰德到了。

孟德尔心里想,现在我们要知道的就是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