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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冷静此刻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开始啜泣,直到他离开。当我第二天一早面对着她,把一份声明放在她面前,问她巴雷到底对她透露了多少,还是一点儿也没有的时候,她仍啜泣着。她把所知道的都给抖了出来,但还是宁死也要护卫着他。如果是汉娜,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即使她的幻梦都已经破碎,还是会维持着她过度的忠诚。

奈德和他那些苏俄司的一伙人也只剩三个星期时间来将巴雷训练成材。整整三个周末及十五天时间,巴雷要待到下午五点钟才能从他的办公室溜出来。

但是奈德从头到尾对这个工作一点儿也不放松,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才有能力来应付它一样。奈德从早到晚紧盯着那些训练人员,甚至连他自己也是一刻没放松过。而天生善变的巴雷,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摇曳不止。不过,他到底还是走了下来,并且在他将离开的时候,显现出一本正经的态度。他“似乎”对我们这一行的伦理全盘接受,而毫无一点儿异议。他对沃尔特说,毕竟“表面”不就是惟一的“存在”吗?天啊!是的,沃尔特高兴地叫道,而且不仅是就咱们这一行而言!所有男人的身份不也正是一种掩护吗?巴雷坚持地这么认为。他又说:在这个奥秘的星球上,那不正是个值得居住的地方吗?沃尔特对他说正是,并且劝他乘着房价还未上涨,赶紧取得这个地方的永久居留权。

巴雷从一开始就喜欢沃尔特,喜欢他那种柔弱(现在在我眼中看来)和变幻无常的个性。他似乎在最初就知道他抓着一个要送往轧碎机工厂的人的手。有时,巴雷的神色空洞得就像是打开的坟墓一样。似乎,巴雷若不像是心情不定的人,巴雷也就不是巴雷了。

他最喜欢奈德为他营造的那种属于家的气氛。奈德天生就有一种本事,善于应付像他这种个性飘忽无常的人。奈德为大伙准备晚餐,让大伙能够一边吃一边聊个痛快。奈德总是能让他和大伙打成一片,让他跟老帕尔弗莱下棋。其实,奈德是要借着下棋来匡正巴雷,疏解沃尔特在他身上所产生的不良影响。

“只要你高兴,随时欢迎你来。”奈德友善地拍着我,对着我说。

就这么地,我就成了巴雷口里所说的老哈瑞。

“老哈瑞,我们来下一盘棋,好吗?老哈瑞,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吃晚饭?老哈瑞,你那只脏玻璃杯在哪儿?”

对于邀请鲍勃,奈德的态度谨慎。不过,他从不邀请克莱福。这是奈德的表面做法,而巴雷是奈德的人。他的心中非常清楚,绝不会把一个巴雷最讨厌的人拉进来搅和的。

为了找一处安全的地点,奈德选中在伦敦一处叫武士桥地区的一座爱德华式的别墅。在这个地区里,巴雷没有任何的熟人。克莱福反对这项选择,因为花费太高,但是当他知道是美国人出钱时,也就没话说了。这栋房子坐落在一个死巷子里,从哈洛德步行走去,不到五分钟的距离。我是以“道德研究与行动会”的名义把这里给租下来的,这是一个以慈善事业为名目的机构,我在数年前曾向政府登记过,为的就是要在这种情况时使用它。我安排了情报局里一位名叫寇德的女士在那儿负责打点,当然,我也免不了让她宣誓参加蓝鸟的教学计划。顶楼的育婴室被改成一个小型的教学室。这个房间,与这栋房子里所有的房间一样整洁舒适,而且里面也装设了监听装置。

“这是你在这一段时间内的住所。”就在我们带他看这整栋房子的时候,奈德对他说道,“如果你要睡觉,你可以睡这间。这是你的钥匙。你可以随意使用电话,但我们势必会监听的。所以,如果你有私人电话要打,你最好到马路对面那个公用电话亭去打。”

为了查探究竟,我已经把马路对面的那个公用电话都纳入我们的监听范围了。其实,我们也是为了要照顾到美国的强大利益才这么做的。

由于巴雷和我都睡得不长,当别人进门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下棋了。他是一个性急、易冲动,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对手,但在我心里有一种算计的癖性,是他所没有的。而且,我更能适应对方的弱点,而他却不能。毕竟,我读过他的档案。但我始终记得,有几次当我布好了战局,他只消瞄上几眼,就三两下打得我招架不住,只有弃械投降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