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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说话。
帕桑这会儿还在沙克尔顿夹克的遮挡下,他拿着三颗子弹中的最后一颗。“这颗子弹真是奇怪。仍然完好无损,但我认不出来。反正不是9毫米弹。”
“是8毫米子弹,”理查说,“奥地利和匈牙利人喜欢使用这种子弹,这种类型手枪是在‘一战’前由卡雷尔・克卡和格奥尔格・罗斯设计的。该手枪最初由奥匈帝国的骑兵所用,后来德国人为其步兵军官生产,就是罗斯・斯泰尔M1907半自动手枪。有一次在战壕,我被一把这样的枪指着脑袋,不过,那把枪的撞针掉在了空枪膛里。”
我忍不住问道:“这种东西能装几发子弹?”
“十发。”理查说。接着,他将小矿灯关了,重新穿上那件沙克尔顿夹克,示意我们蹑手蹑脚地朝他靠过来。
“我倒希望我们对付的是雪人,但显然不是。”他小声说,“看来我们要对付的是几个杀人狂,也许就是那旺・布拉从远处看到的七个人,他们中至少一部分人手里拿着半自动手枪,甚至全自动手枪。”
“你是说机关枪吗?”我愚蠢地我问道。
“是冲锋枪,”理查纠正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回三号营地,以防那些杀人魔鬼袭击夏尔巴人。”
“可是那些夏尔巴人身上的伤口,”雷吉尖声说,“他们的四肢都被砍掉了,帐篷也遭到了破坏,有些人头也没了,心脏都被撕扯了出来……”
“很有可能由利器或者特殊的工具所致,有种非常锋利的花园爪可能会造成我们看到的这种效果。”帕桑小声说,“他们虐尸,把尸体肢解,就是想让夏尔巴人感到彻骨的恐惧。”
“感到彻骨恐惧的是我。”让-克洛德小声说,但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他怎么能笑得出来呢?我心想。
“我们上山的时候就不用绳子绑在一起了。”理查说,一边慢慢看着每个人的眼睛,“但我们移动的时候要排成一列纵队,而且得尽可能小声点儿,要紧挨着你们前面的人,如果必要的话,可以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信号枪的人,必须装上子弹,还得将备用的子弹放在外面的口袋里,到时候可以很快拿出来。”
“可是你的那把左轮手枪被夏尔巴人拿去了,”雷吉说,“我们手里拿着的可不是真正的武器,那些夏尔巴人不应该下来救我们吗?”
理查笑了笑。“到了三号营地后,我会要回枪的。不过现在,想到塞姆楚比拿着一把枪要对付六七个全副武装的凶手,我就不自在。我们知道这些猎食者有什么本事。”理查的头朝屠场歪了歪,我能闻到铜臭一样的血腥味,支离破碎的尸体和脑髓也散发着一丝臭味,而且味道正越来越浓。
“这些人都是谁?”J.C.小声说。
理查没有回答,只是冲我们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离开保护医务帐篷的石墙。
“我们这次又要直接穿过槽谷上去吗?”雷吉小声说,这会儿,我们已经列好了纵队,理查领头,雷吉跟在他后面,接下来是我,然后是帕桑、那旺・布拉,让-克洛德在最后面。
“是的,”理查小声说,“但我们不会走原来那条小道了。而是从冰柱、冰钉和冰碛石中间穿过去。我动的时候大伙儿就跟着动,我停下来的时候大伙儿就停下来。如果我们冲敌人发射信号弹,你们在发射之前一定要看清楚目标。记住,信号弹可不是武器。超过10英尺的距离,就没办法打中目标了。不要浪费任何一发子弹。”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而是一个接一个地跟上了理查,我们伸出左胳膊摸着前面的人,右手拿着卫瑞信号枪,大雪纷飞、周围一片漆黑,我们上到绒布冰川河谷,重新往珠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