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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明天他们来不了了。”让-克洛德大声说,他的声音大得就算在枪炮声中也能听得到,“不过,我们得想办法把雪融化了,在他们来之前煮茶和饮用水。而且我们还得去看看隔壁的夏尔巴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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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看来,雷吉那顶半球形大帐篷的御风效果似乎比我们那个A形温伯尔帐篷要好,可我们刚一走进去,立刻就看到同住在大帐篷里的四个夏尔巴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御风能力。我和让-克洛德拿来了一些冰冻罐头食品,还把那个失灵的普里默斯炉也拖了过来,虽然可能性不大,可我们还是盼着某个夏尔巴人能修好它。走进帐篷时,雪片从我们身后吹进来,我们赶紧把入口用带子系紧。
帐篷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一小支印度教徒进行宗教仪式时使用的那种蜡烛,这根蜡烛是用酥油制成的,又短又粗,火焰周围没有遮风物。酥油是一种清牛油,这一小支蜡烛散发出恶臭味,让本来就很恶心的我更加恶心得要命。四个夏尔巴人看上去可怜极了;巴布・里塔、诺布・切蒂、昂・蚩力和拉帕・伊舍全都在帐篷中央蜷缩成一团,盖着一件潮湿的芬奇鹅绒外套。其中两个人的一半身体在他们自己的睡袋里,而且这些睡袋也是湿的,可另外两个人连睡袋都没有。帐篷里看不到任何他们背来的装备或食物,甚至连一块多余的毯子都没有。这四个人,这四个早前被当成名副其实的老虎夏尔巴人的人,像是穷途末路的迷失者见到了可能的营救人员一样,直愣愣地瞧着我们。
“你们的另外两个睡袋呢?”J.C.问。
“拉帕在二号营地的时候把背包里的一些东西拿出去了,好减少负重。”诺布・切蒂说,他的牙齿咯咯直响,“他把他的睡袋、我的睡袋和另一块铺地防潮布留下了……是无意的,大人。”
“他妈的!”让-克洛德说,“睡袋是你们的负重中最轻的东西了。你们有没有水?”
“没有,大人,”我的贴身夏尔巴人巴布・里塔说,“爬到这座营地的途中,我们把瓶子里的水都喝光了。我们一直盼着你们已经融化了一些水给我们。”
我们几个人挤成一小团,J.C.砰地把难搞定的普里默斯炉放到我们中间,把问题说了出来。巴布和诺布翻译给昂・蚩力和拉帕・伊舍听。
“食物哪去了?”让克洛德问,“汤和罐头食物呢?”
“我们拿不回我们背运的东西了,”诺布说,“都被深埋在雪下了。”
“胡说八道,”J.C.厉声说,“我们几个小时之前才把那些东西卸在距此几码远的地方。我们现在得出去,把食物和背包拿回来,看看有什么可以用的。没准儿还有一个普里默斯炉?”
“不会,”巴布带着绝望的语气说,“不过我背了很多普里默斯炉四方形油罐到冰川上来。”
让-克洛德摇摇头。要不是我的头太疼了,我也会摇头的。除非我们能把普里默斯炉点燃,否则这些小罐装煤油根本一无是处。“戴上你们的手套,穿上沙克尔顿外套夹克。”J.C.命令道,“现在雪太大了,而且天也黑了,没法在外面整理背上来的东西,所以我们得把包裹和行李袋拉进帐篷里。”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暴风雪阻挡了我们的视线,可视距离只有几码远。我不知道我们这次出来找行李,是不是应该用绳子互相系在一起。这时候,让-克洛德在呼啸的狂风中大声呼喊,让巴布和昂互相紧紧抓住,并且拉紧我,让诺布和拉帕也紧抓着对方,同时还要拉紧他。我们磕磕绊绊地走着,感觉已经离开了大帐篷几码远,来到了我们认为夏尔巴人卸下包裹的区域附近。我和J.C.的背包与行李袋都被压在我们帐篷入口处的岩石之下。当然了,那些背包和袋子都空了,只剩下一些罐头食品,因为我们背来的东西里有两个沉重的帐篷、帐篷杆和那个不能运转的普里默斯炉。所以,我们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我们能在夏尔巴人的背包里找到什么东西了。我们原本以为,相比北坳上的四号营地,甚至是相比北部山脊和东北山脊上无遮无掩的营地,三号营地应该处在有遮挡的地方,可狂风呼啸着从那道1000英尺高的冰壁和斜坡上猛吹下来,暴风雪是如此之大,真能把我吹倒。巴布・里塔和昂・蚩力忠心耿耿地和我一起栽倒在雪地里。我趴在地上,一通乱摸,希望能在堆积物、冰雪覆盖的砾石和帐篷这一面越堆越高的雪之间找到他们的背包和行李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