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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外科医生?”理查问。
帕桑笑了笑,这个笑容有些不同,较为犀利。“请允许我离开一会儿,我去从我的袋子里取手术刀和柳叶刀,然后向你展示一下,迪肯先生。”
理查转过脸来看着雷吉。“你说过有三个我们必须接受你一起去的理由。我们可以带着帕桑医生一起,对此我们感激不尽,可带一个女人去珠峰探险……”
“我认为,没有官方通行证,你们会发现在西藏寸步难行。”雷吉说。
“我……我们……”理查说。他用拳头敲击了一下桌子,“布罗姆利夫人承诺过,她会拿到通行证,还说我们到大吉岭时就能收到证明文件。”
“的确如此。”雷吉说。她把一只手举过右肩,帕桑把另一卷文件放在她的手里。她在地图上把那张厚羊皮纸抚平,而那张地图上则标着我们计划好的徒步路线,以大吉岭为始,穿越绒布,最后抵达珠峰,耗时五个星期。“各位想看一看吗?”她问,然后把证明转过来。
我们三个人全都站起来一点点,身体伏向桌子,好看个清楚。这是一份手写证明,笔迹漂亮极了,上面盖有六个印章和蜡封。
致帕里崇(PHARIJONG)、廷柯(TING-KE)、甘巴(KAMBA)和卡达(KHARTA)等地督领:
各位都已牢记在心,有几位大人要去一睹珠穆朗玛峰圣容,虽然在1924年那次所谓的“珠峰探险”之后,出现了一些无礼行为,但这次你们已得到特批,因为领队布罗姆利-蒙特福特夫人是藏人和多位西藏当地首领的老朋友,我们希望她偕同她的几位同伴能够前往珠穆朗玛峰,尝试寻回她已故表弟英国勋爵珀西瓦尔・布罗姆利的尸首,而各位中的很多人都曾见过他。他于1924年在圣山上丧生,我们的朋友布罗姆利家族真心希望能够将他安葬。我们相信,布罗姆利-蒙特福特夫人及其同伴必将一如既往地对藏人表现友好和慷慨,正如她在她的大吉岭茶园中长久以来建立的传统一样。因此,特出具一份通行文书,望各位和西藏所有官员和子民,在布罗姆利-蒙特福特夫人及其帮手提出要求之际,提供运输工具,如供骑行的马匹,驮兽及苦力等,务求令你们双方均获满意。布罗姆利-蒙特福特夫人若需要其他帮助,不论白天黑夜,不论是在行进途中还是在休息之际,不论在她们的营地之中或附近还是在我们的村落里,都要予以诚挚的配合,她们提出任何关于运输工具或其他事宜的要求都应立即予以办理。不论布罗姆利-蒙特福特夫人和她的帮手去到何地,西藏全境都应竭尽全力给予必要的协助。
水狗年签发
督领印章
理查一语未发。他面无表情,和我以前所见的他一模一样。九个月前的一天,我们在马特洪峰峰顶知道了马洛里和欧文遇难的消息,那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此时他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比当时更甚。
雷吉(我当然地直呼她的昵称)把督领的官文和那张大地图都卷了起来,交给帕桑,说:“我已经告诉旅店侍者把你们的衣物打包了。我们现在就得出发去茶园,这样就能利用今天余下的时间来讨论你们提出的路线,登山细节、途中所需的食物,如何与西藏当地首领打交道,以及所有其他事宜。明天早晨你们要选择你们的贴身夏尔巴人和马匹。我有很多很棒的人选,明天,趁着喝茶的工夫,我们就能选出60来个挑夫,他们将在天黑之前把装备装到驮兽身上。”
她站起来,大步走出早餐室,帕桑——是帕桑医生才对,我提醒自己——跟在她身后,保持一步远,他大步流星,姿势优美舒展,并没有被甩在后面。片刻之后,我和让-克洛德站起来,彼此对视,强忍着不在沉默无语的理查面前嘻哈笑出来,然后我们走到楼上,去看看我们的行李打包好了没有。
终于,理查也跟着我们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