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游击队除奸(第6/11页)
处长同意在一天中的最忙时间会见马丁,因为他自己也是阿拉伯语专家,他听说过伦敦大学亚非学院这位年轻的学者,并很欣赏他对阿巴西德当政期的第一手研究。
“怎么样,有什么事情找我?”他们都坐下来捧上一杯薄荷茶,处长问道。马丁解释说,他感觉最近截听到的伊拉克的消息越来越少了。普鲁默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说得对,当然。你知道,我们的阿拉伯朋友在公用线路上原本像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最近两年截听到的通话量减少了。现在,要么是整个国民改变了性格,要么是……”
“地下电缆。”马丁说。
“对。萨达姆统治下的伊拉克人铺设了四万五千多英里的光纤通讯电缆。他们在用光缆通话。对我来说,工作难度加大了。我怎么能把巴格达天气预报、伊拉克人的洗衣清单这些东西当情报交给伦敦的密探呢?”
这是他的讲话风格,马丁明白。普鲁默的工作远不止此。
“当然,他们仍在交谈——部长们、公务员们、将军们,我们还听到过坦克指挥官在沙特边境的闲谈。但严肃的、绝密的交谈已经从空中消失了。以前从来不是这样。你要看些什么?”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特里・马丁翻阅了一系列截听材料。他在寻找某种不经意的电话、一次失口、一个错误。最后他合上了卷宗。
“你能否,”他问道,“注意一下有没有奇怪的内容,有没有什么讲不通的事?”
麦克・马丁想,也许某一天他应该写一本科威特市屋顶旅游指南。他花了相当多的时间躺在平屋顶上,审视着他身下的街区。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些屋顶确实是躺着观察的好地方。
他已经在这个屋顶上躺了两天,审视着旁边的房子——他告诉阿布福阿德地址的就是这座。这是艾哈迈德・阿尔卡里法借给他的六座房子中的一座,不过他明白以后没法再用了。
尽管自两天前他把地址告诉阿布福阿德起,直至今天晚上——十月九日,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但他仍然夜以继日地观察着,靠一点点面包和水果维持着生命。
如果伊拉克士兵在九日晚上七点半之前到达,他就会知道是谁出卖了他——阿布福阿德。他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半。按计划,那位科威特上校现在应该打电话了。
在城市的另一边,阿布福阿德确实提起了话筒。他拨了一个号码,第三次振铃时有人来接听了。
“沙拉赫吗?”
“我就是。你是谁?”
“我们从未谋面,但我听说过你做的许多好事——你是忠诚勇敢的,是我们的一员。人们叫我阿布福阿德。”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喘息。
“我需要你的帮助,沙拉赫。我们抵抗运动能否指望你?”
“哦,是的,阿布福阿德。请告诉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本人,是一位朋友。他受了伤又得了病。我知道你是一位药剂师。请你立即给他送去药品——绷带、消炎药、止痛药。你听说过贝都这个人吗?”
“是的,当然听说过。你的意思是说你认识他?”
“这没关系。几个星期以来我们一直在一起工作。他对我们极为重要。”
“我现在马上去楼下的药店,拿上他需要的东西给他送过去。我到哪里去找他呢?”
“他蛰居在舒韦克的一座房子里,动弹不得。你准备好笔和纸。”
阿布福阿德把地址报了出去。在电话的另一头,地址被记下来了。
“我马上开车过去,阿布福阿德,你可以信任我。”药剂师沙拉赫说。
“你是个好人。你会得到报偿的。”
阿布福阿德挂上了电话。贝都说过,如果没事发生,他会在黎明时来电话,届时那个药剂师的面目就会清楚了。
就在八点半不到一点点,麦克・马丁看见了第一辆卡车。它靠自身的惯性滑行着,发动机已关掉了以免发出声音。卡车过了十字路口后又往前滑行了几码距离才停下来。马丁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第二辆卡车也以同样的方式到了。从两辆车上静静地跳下二十名士兵——绿色贝雷帽。士兵们以一路纵队向前行进,领头的一名军官手里抓着一个平民。那人的白色衣袍在黑暗中闪着微光。由于所有的街道路牌都被摘掉了,伊军需要平民为他们引路。可门牌号码仍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