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猎捕 17(第4/7页)
“是什么让你认为他可能有另外的身份呢?”罗兰上校问道。
“我们必须这样假设,”勒贝尔说,“显然‘秘密军组织’花了一大笔钱雇他来进行此次刺杀,这个人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职业刺客之一。这就意味着,他是有经验的。他努力不引起官方的怀疑,不进入所有警察的官方档案。他做到这一点的唯一途径就是化名易容进行刺杀。换句话说,他也是个易容的行家。
“通过两张照片的比较我们得知,这个凯斯洛普能够通过在鞋跟中做手脚来增加身高,减少体重瘦身,用隐形眼镜改变眼睛颜色,染发改变头发颜色,最终变成了杜根。如果他能变一次,我们就不得不假定他能再变一次。”
“但是没有理由假定他会怀疑自己在接近总统之前暴露身份,”圣克莱尔反对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机地提前准备一个或者几个假身份呢?”
“因为,”勒贝尔说道,“他显然已经费尽心机地准备了。如果他没有这样做的话,我们现在就已经捉到他了。”
“我在从英国警方传来的凯斯洛普的档案里发现,战后他曾在伞兵部队服役。也许他现在正在利用自己的这段经历在深山老林里藏着,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呢。”马克思・费尔内说道。
“也许是的。”勒贝尔表示同意。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他就已不再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了。”
勒贝尔考虑了一会儿。
“就这个人而言,在把他逮捕入狱之前,我都不敢这么说。”
“或是死去之前。”罗兰说道。
“他要是机灵点儿,就会努力在他还活着的时候逃离法国。”圣克莱尔说道。
会议说到这儿就结束了。
“我真希望我能那样指望,”回到办公室后,勒贝尔对卡伦说,“但就我目前所知,他活着,活得好好的,自由自在,而且随身携带着武器。我们一直在找他和那辆车。他有三件行李,带着这些他不可能徒步走太远。要找到那辆车,我们就从这里着手吧。”
他们要抓的这个人这会儿正在克雷兹心脏地区的一座庄园里,就躺在新换的亚麻布床单上。他刚刚洗了澡,通体舒泰,吃了一顿颇具乡村风味的馅饼和罐烧兔肉,喝了些烈性红酒、黑咖啡和白兰地。他望着天花板上镀金的花纹,盘算着在他执行巴黎任务之前的这些日子。他想,一周后他就得走;那时候离开可能会有点儿难。但是还是能做到的。他得想出一个离开的理由。
门开了,男爵夫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垂在肩上,穿着一件睡衣,领口系着缎带,但前襟却是敞开的。她走动时衣襟微微扬起,可以隐约看出除了午餐时穿的袜子和宫廷高跟鞋外,里面什么也没穿。她关上门,走到床边。豺狼用一个胳膊肘支起身子。
她默默地俯视着他。豺狼抬手解开她颈部系着睡衣的丝带,伸手扯落她肩上镶着蕾丝的睡衣。睡衣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板上。
接连三天,勒贝尔的追踪毫无结果。每晚的例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认为豺狼已经夹着尾巴秘密逃离法国了。到十九号晚上开会时,只有他一个人仍然坚持认为这个杀手还藏在法国的什么地方,只是暂时偃旗息鼓,静静等待着。
“他能等什么呢?”这天晚上,圣克莱尔叫道,“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他唯一能等的,就是一个冲出边境的机会。他一现形我们就能抓到他。如果你那个关于他和‘秘密军组织’以及他们的同情者完全没有联系的假设是正确的,那么他在法国根本没有朋友,无处可逃,也没人收留他。”
会议桌周围响起一片低声的赞同,大多数与会者都开始确信他们的看法:警方已经失败了。布维埃原来认为寻找这个杀手纯粹是侦探的工作,这个观点也错了。
勒贝尔不断地摇着头。他很累,精疲力竭,这是由于他缺乏睡眠,由于紧张忧虑,还由于他必须保护自己和同事免受这些与会者不断的攻击——他们的攻击并不是出于经验,而是因为他们要保护自己的政治地位。他完全明白,如果他错了,他就完了。围坐在桌边的人中,有些人也清楚这一点。但如果他是对的呢?如果豺狼仍在盯着总统;如果他溜过防护网,靠近了他的猎物,那么这些围桌而坐的人肯定会竭力找一个替罪羊。这个替罪羊就是他。不管怎么说,他漫长的警察生涯即将终结了。除非……他能找到这个人,阻止他。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只得承认他是对的。但他没有证据,只有一个他难以言表的古怪信念——他在追踪的这个人也同样是一个专业人士。这个人会执着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无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