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密谋 9(第5/9页)
部长叹了口气。他本来指望能从办公室秘书长这里得到一些帮助,但他的希望落空了。部长又坐回他的办公桌后面。
“亚历克斯・安德烈,听着。首先,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并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罗兰的报告是真的。这只是他对这个……这个科瓦尔斯基的胡言乱语的分析。科瓦尔斯基已经死了。也许罗兰错了。在维也纳的调查正在进行。我已经联系了吉布,预计今晚能有回音。但我必须承认,现阶段发动一场全国性的追捕,捉一个只知道代号的外国人并不是个好主意。在这点上,我不得不同意总统的意见。
“除此之外,他的指示,不,他那是绝对正式的命令。我再重复一次,这样我们的脑子里就不会再有差错了。不允许在全国进行公开搜捕,不得向我们这个小圈子之外的任何人暗示有什么事出了纰漏。总统认为,如果这个秘密对媒体公开,那他们可就有的忙了。外国人会嘲笑我们,我们采取的任何额外的安全措施都会被国内外的人解读为法国总统在逃避一个人,一个外国人。而这——
“这是他绝对不能,我再重复一遍,绝对不能容忍的。事实上,”部长伸出食指,强调着他的观点,“他对我说得很明白。如果我们处理这件事时,走漏一丝风声,那就等着脑袋搬家吧。相信我,朋友,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坚决。”
“但那些公开活动,”这位科西嘉公仆告诫道,“肯定免不了做些调整吧。在这个人被抓住之前,再不能有公开的露面。他必须……”
“他什么也不会取消。没有改变,一小时、一分钟都不会变。整件事必须绝对保密。”
自从粉碎了二月的军事学院刺杀阴谋,逮捕了那些阴谋家以来,亚历克斯・安德烈・桑吉内蒂第一次感到,他又回到起点了。过去的两个月里,他一直在和银行及商铺抢劫作战。他满怀希望,以为最糟糕的日子都过去了。在行动分局从内部,大批警察和共和国卫队①从外部对“秘密军组织”进行的双重打击下,“秘密军组织”开始崩溃。他本来觉得,这股犯罪浪潮不过是“秘密军组织”的垂死挣扎,是最后一小撮悍匪回光返照般的疯狂,想获得足够的钱以便在逃亡国外时生活得好一些。
但是罗兰报告的最后一页说得很清楚,除了罗马一家酒店里那三个抓不到的人,那几十个罗兰渗入“秘密军组织”最高层的双重间谍全被这个隐姓埋名的刺客绕过去了。那些曾和“秘密军组织”有瓜葛者的海量档案,在这个简单的事实面前也丝毫无用武之地——这个杀手是外国人。
“如果不允许我们采取任何措施,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没说不允许采取任何措施,”弗赖更正道,“我是说我们不能公开此事。整件事情必须秘密进行。这样一来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了。必须秘密调查该刺客的身份,无论他在哪里,法国还是国外,必须追踪到他,然后毫不犹豫地干掉他。”
“……毫不犹豫地干掉他。先生们,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内政部长环顾了一下围坐在内政部会议室桌边的与会者,让自己的话尽可能地烙在每个人的心头。连他自己在内,会议室里一共有十四个人。
部长站在桌子的一头。紧挨着他右边坐着的,是他的办公室秘书长;左手边是警察总局局长——整个法国警察部队的头儿。
从桑吉内蒂的右手边沿长方形会议桌顺序向下,坐着安全局局长吉布将军,行动分局局长罗兰上校——也是每人面前那份报告的作者。罗兰再过去是迪克雷队长——总统卫队队长,以及圣克莱尔・德维劳本上校——爱丽舍宫工作班底的一名空军上校。他是总统身边的亲信,一名狂热的戴高乐分子,不过他的个人野心和他对戴高乐的狂热同样出名。
法国警察总局局长莫里斯・帕蓬的左边是法国国家刑警及安全局长莫里斯・格里莫。分管安全的五个部门的头头坐成一排。
尽管国家情报局颇受小说家喜爱,但其实它规模很小,工作人员也不多。在它的管辖下,只有五个处从事实际的对付犯罪的活动。它本身的任务只是行政性质的,同经常被歪曲描写的国际警察组织一样,国家情报局本身的人员中也没有一个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