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燕蔚古园柳映寒江,枯心禅院竹殒残阳(第7/8页)
“是很奇怪,”郑涵皱了皱眉,“他是不是混在人群里走的?”
“四楼的图书比较生僻,很少有学生来借,那天又是周一,课排得比较多。
当时四楼只有他一个学生,”女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当天还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小姑娘,可是,她也藏不下一个大小伙子呀!”
“那个借书的学生,他再也没上过课吗?”
“无影无踪,”女教师苦笑了一下,“他叫柳寒江,据说在数学系排名第一呢,非常聪明的一个小伙子。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唉!”
真是匪夷所思!郑涵怀疑地问道:“竟然有这种怪事?”
“你可以去档案馆查呀!”那个女教师看出了他眼中的怀疑,大声道:“要不是学校发出了失踪证明,我真怀疑自己作了一场梦,大白天的,竟然从我的眼皮底下蒸发了……”
郑涵皱了皱眉,截住她的话,“老师,北京还有其它图书馆有这套书吗?”
“没有!”女教师极其肯定地摇了摇头,“这套书是李枯禅先生的心血之作,我们燕大的井校长多方奔走,才得以出版的。
全部采用了德国最新的印刷技术,造价十分昂贵,内容对于普通人来说又过于生僻晦涩,不会有人来买,所以印数极少,主要送给一些行内的学者名家。
整个北京,公共借阅处也只有燕大的图书馆有这本书,至于私藏,李枯禅先生一定还有……”这位女老师倒也敬业,提起图书来如数家珍。
郑涵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看来,事情远不想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他向那位老师道了谢,快步走进“珍籍阅览室”,推开窗子四下望了望:露在外面的窗沿十分狭小,还不足一掌宽,墙上的石砖也较为平整,上面又满是湿滑的青苔,两窗之间是一根细细的排水管,根本承受不了成人的重量。
普通人要想沿着这里上下攀爬,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面不出十米便是教学楼,能看到教室里坐得满满的学生。
在周一的上午,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一本书而跳窗逃走,除非他是疯了!燕大数学系排名第一的柳寒江,又怎么会是个疯子?
燕大档案馆。
沈筠飞边听郑涵讲叙,一边飞快地翻查档案,突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李祎璠这小子咋地了?不会是真看上李枯禅了吧,断袖之癖!断袖之癖!”他越想越可乐,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地笑了出来。
郑涵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严肃点!这里说正事呢!”
沈筠飞好容易忍住笑,“你说!你说!”
“如果档案馆的那个老师所说是真的,柳寒江的失踪一定与那本书有关,他会不会在那本书里发现了什么?李枯禅见到那个佛像以后,反应那么怪异,他一定知道什么重大的隐秘……你说,他们会不会和我父亲体内的佛像有关?”郑涵一脸严肃。
“你是不是想多了?”沈筠飞忙拍了拍他的肩,“你父亲死得有些蹊跷,这不假,可他一直在上海工作,而李枯禅一直住在北京啊!他又怎么会和你父亲扯上关系?还有那个柳寒江,他是个学生,最多二十郎当岁。
你不会以为他怕你今天找到那本书,五年前就把书偷走了吧,那就更扯了!”
“那你怎么解释柳寒江的突然失踪?”
沈筠飞不屑地笑了起来,“图书馆那更年期妇女的话你也信?大白天玩人间蒸发?没准是她瞌睡来了,被人把书卷走了,不好交待,又死要面子,非说人失踪了……”
郑涵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太离奇了!我们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辞!”
沈筠飞突然一声大喊,“找到了!在这里!”
“兄弟,谢谢了!”郑涵一把抢了过来。
“不客气,东来顺!”
郑涵顾不上搭腔,翻开档案,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柳寒江,清光绪三十四年(公历1908年)生人。
籍贯江苏,出生地上海。
民国十六年毕业于上海南洋中学。
家庭住址:
家庭成员:陈素斐(母亲)
柳迪(妹妹,上海南洋女子中学一年级)
……
民国十六年考入我校,另注:该生已失踪,下落不明。
可惜的是,像片处是一片空白,还有些微纸张破损的痕迹,似乎是贴过照片,又被人小心地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