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第4/6页)

潘姚拂晓的故事一开始受到很多人的质疑。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借耸人听闻故事炒作自己谬误学术的欺骗。更有许多人文学者,认为她是借科学之名,宣扬迷信。而相信潘姚拂晓的人,则是基于对她和潘同学人品的肯定。因为故事的关键情节是,潘同学暗暗喜欢姚同学,却从来没有流露过,姚同学出事前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可是,在姚同学“死亡”期间,她看见了潘同学的爱。许多细节流露出这种爱。比如,姚拂晓苏醒后记得,潘同学在陪护她的时候,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爱慕,心疼和热烈。好几次,她感觉自己跟着潘同学出了病房,然后一同进入电梯,几乎每一次电梯门关上后,不管里面有没有其他人在,潘同学的眼泪就止不住滚滚而下。那时,她特别感动,但她不敢跟他走出电梯,走得太远,她感到离自己的身体越远,就越恐慌和疲劳。每次目送他离开,就赶紧回到自己的病房,朝自己的身体躺下去。有一天午后,潘同学坐在重监室外面的椅子上睡着了,她就从自己的身体里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后来,她看到潘同学做梦了,她就如同进入一个三D世界,在镜头里晃悠悠地,看到她的潘同学走过来,抱住她,亲吻她,说她是他的未来,可千万别离开……她于是喃喃自语地回答他:为了你,我不离开。然后,潘同学就惊醒了。显然,他听到了这句话,惊慌失措地看看四周,又茫然地站起来,隔着监护室的玻璃往里看。这个经历日后两个人交换坦陈之后,成为她的一个重要的研究成果,这就是人类的梦,基本上是由记忆和情感支配下的灵魂活动。两个灵魂自然可以在现实世界驻在肉体里彼此相处,也可以都处于脱壳的情况下,在另一个维度世界相处。而一个脱壳的灵魂跟一个肉体里的灵魂交流,则变得非常困难,这个时候,只有梦会成为灵魂载体,出现在一个单纯的灵魂面前。

姚拂晓出院后的一天,潘同学来她的单身宿舍看她。她就突然对他说:“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我不愿意太孤单了,我孤单着浪费的幸福时间太多了,我要你马上决定是否娶我,并一辈子照顾我,我现在是一个残疾人了。”

潘同学傻了。惊讶得好久没有说出话来。姚拂晓便讲述自己的“灵魂”所见所感,包括一些极其细微的细节。

他们的爱情故事,如果具备人品依赖下的真实性,无疑可以证实他们后来从事的事业的科学性和必要性。“在人体受到意外伤害,濒临死亡的情况下,人的精神会变得特别强大。”潘姚拂晓在一个报告中写道:“一切精神意识,像受到召唤一般,集中到一起,聚合成灵魂,并时常挣脱到人体外。它畏惧肉体死亡,自己无所寄托,同时又承担了太多肉体健全时的使命,人的很多愿望和感情,亟需在自己死亡前向其亲朋关系,诉求,传达,交待,它是孤独无助的肉体唯一的使者。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接应它,尽可能获取它传达的信息,以破解生命最后的愿望。”

潘姚夫妇很快投入了这项事业,并在全国各地奔走。起初受到的舆论压力和工作阻力,是很大的。但是,近五年来美国、法国和俄罗斯等国的科学家,发表了许多实验报告和科学论文,证实生命在脱离人体的前后,的确有灵魂(也有的称之为信息流等)出现。科学家甚至在垂死病人的房间安装不间断精微摄像机,捕捉到夜间灵魂的游弋,有如“一束散淡的光,从人体里发出,然后这些光以不固定的外形,徘徊在人体周围,甚至向门窗方向移动,穿透阻碍物的玻璃甚至墙体,走了。”而世界各地的一些像姚拂晓这样起死回生的幸运者,在受到科学家访问时,绝大多数都可以描述出自己的“死亡过程”。世界著名的死亡学研究杂志《后生命科学》,2010年披露一位受重伤接受抢救并幸运活过来的英国农场主的经历:事后,她对医生在实施手术过程中焦急的交谈,使用的工具,以及自己破裂的内脏和打开后的脑颅内部充血的糟糕,了如指掌,就好像她自己参与了医生的工作那样熟悉。而实施手术过程中,她的瞳孔都放大了,几乎没有什么生命希望。她说:“自己当时好像飘在手术灯的上方的黑暗里,紧张地注视着光亮下的手术场面。并在反复为自己祈祷,希望手术能够成功。”后来她听到女儿的抽泣声,就飘到室外,看到女儿腆着肚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流泪。女儿已经怀孕八个月,她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外孙子在女儿的肚子里。“他朝我笑了一下,然后就歪过头,不再看我。”这位女农场主的话,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相信。因为此前她毫无医疗和生理结构方面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