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4页)

“我想,这人挺聪明的。他得等待时机,然后再设好捕猎的圈套。”

“可是真正的凶手为什么要给凯匹透拉监狱的犯人打电话?为什么不直接打给警察?”

佩尔犹豫了片刻,随后又笑了一声。他的蓝眼睛因兴奋而放出光芒,而且那似乎是种由衷的感受。

“因为他们也与案件有牵连。就是那些警察。肯定是这样……警察意识到赫伦案件还没有告破,于是希望找到替罪羊。为什么不找我呢?他们已经把我关进了监狱。我敢打赌,就是那些警察亲手放的榔头。”

“关于这一点,我们再谈得详细些。你其实说了两种不同的情况。第一种说法是,在赫伦遇害之前,有人偷走了你的榔头,并用它杀死了受害人,然后事隔多年,现在又来陷害你。但你的第二个版本却说,在赫伦被别人杀害后,警察拿到了你的榔头,并把它放在井里,栽赃在你的头上。这两种说法是矛盾的。二者只能取其一。你认定哪一种?”

“嗯,”佩尔思考了几秒钟,“好吧,我选第二个版本。是警察干的。我被陷害了。我能肯定,真相就是如此。”

丹斯直视他的双眼,形成了绿蓝眼眸的对峙。

她会心地点了点头。“我们来考虑一下。首先,警察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你的榔头?”

他想了想,说,“他们因为卡梅尔案件逮捕我的时候,就地拿走了它。”

“你指的是1999年的克罗伊顿家人谋杀案?”

“没错。他们从我位于锡赛德的家中拿走了所有证物。”

丹斯皱起了眉头,“我不相信。证据监管是非常严格的。这不可能,我宁愿接受另一种更可信的设想,榔头是最近才被偷走的。你的榔头有可能放在别的什么地方吗?你在本州还有没有别的房产?”

“没有。”

“你会不会把工具放在亲戚或朋友家里?”

“应该不会。” 棒槌学堂·出品

这可不是是非性问题应有的答案;这比说“我记不清了”更加油滑。丹斯还注意到,当佩尔听到“亲戚”这个词时,他将留有干净长指甲的双手放到了桌子上。这与他的基准反应模式有所不同。这并不表明他在撒谎,而是表明他正感受着某种压力。这些问题令他心神不宁。

“丹尼尔,你有亲戚住在加州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肯定是在盘算对方是否想打破砂锅问到底——这的确是丹斯的作风。他答道:“只剩下姑妈了。她住在贝克斯菲尔德。”

“她也姓佩尔吗?”

他又顿了顿,然后说:“是的……丹斯警官,你猜得很准。我敢打赌,那些无法侦破赫伦凶杀案的警察从我姑妈家里偷走了榔头,然后又将它扔到井里。

他们在幕后一手策划了整个事件。你为什么不去问他们?”

“好吧。现在我们讨论一下钱包的情况。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想到一点。也许它根本就不是罗伯特·赫伦的钱包。也许我们所讲的这个黑心警察自己买来一只钱包,在皮革上印上‘R. H. ’的缩写,然后将它连同榔头一起藏在井里。也许就是上个月发生的事。甚至就在上周。丹尼尔,你觉得呢?”

佩尔低下了头——丹斯看不见他的眼睛——犯人一言不发。

审讯的进展正如丹斯所愿。

丹斯迫使对方在两种无罪辩解中挑选出更可信的说法——随即又证明这种说法根本不可信。没有一位理智的陪审团成员会相信警察竟会伪造证据,从距案发现场数百英里的房子里偷走工具。佩尔这会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他很快就将成为一头困兽。

将你一军。

丹斯的心跳略微有些加快,期待着犯人再次开口时就能请求进行诉辩交易。

但是她想错了。

佩尔猛地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直视丹斯的眼睛。

他向前一扑,尽可能地逼近丹斯。不过铁链将他固定在金属座椅上,而椅子又被螺钉固定在地砖上,否则佩尔就能扑上去咬丹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