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1944年5月30日,星期二(第9/24页)

珀西马上变温和了。“大卫现在在开罗,”他说,“我们在沙漠战争中有过一些倒霉的时刻,尤其是隆美尔到达托布鲁克那会儿,不过现在好了,他那儿不再是枪林弹雨,这很让我高兴。”

那女人黑头发,黑眼睛,长着一张刚毅的脸,与其说她漂亮,不如说那是一种阳刚的俊美。“这是斯威特夫人吗?”保罗问。

“罗莎・曼。她是妇女参政者,在二十年代很有名,她总是用她婚前的名字。”

“妇女参政者?”

“为妇女获选参政的活动家。”

保罗推断,珀西喜欢作风强悍的妇女,因此他喜欢弗立克也就好理解了。“我得承认你刚才说对了,我的确有这个不足,”他坦率地说,“我曾参与过秘密行动,上过第一线,但现在我是第一次作为一个组织者,所以我会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珀西点点头。“我已经见识到你促成一件事情的能耐了,”他略微笑了一下说,“但是,如果你要听什么忠告的话……”

“请说。”

“按弗立克说的去做。没有任何人像她那样,潜伏了那么长时间,最后幸存下来。她的知识和经验无人可及。尽管在理论上她由我管,但我所做的不过是提供她需要的东西而已。我从来不会去指指点点,告诉她该干什么。”

保罗有些犹豫。他从蒙蒂那里获得了指挥权,他是不会因为某人的建议就把它转交出去的。“我会牢记的。”他说。

珀西看上去很满意,他指着文件问:“我们开始吗?”

“这都是什么东西?”

“一些人的档案,原来考虑让他们当特工,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被否决了。”

保罗脱下他的外套,挽起了袖口。

他们两个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一起看文件。有些人甚至没有经过面试,有些是见面后被拒绝的,大多数是没有通过特别行动处的训练课程而被筛选下来的——弄不清代码、无法使用枪支或者听到要从飞机上带着降落伞往下跳就吓得歇斯底里。他们大多二十出头,另外还有一个相同点是都能说一种外国话,流利程度就跟讲自己的母语一样。

文件实在太多,但没有几个合适的人选。珀西和保罗剔除了所有男人和那些不会讲法语的女人后,他们手头只剩下了三个名字。

保罗有些灰心,他们刚刚开始就遇到了如此大的障碍。“即便假设弗立克今早去招募的那个女人已经招募了进来,我们最少也要找到四个人。”

“戴安娜・考菲尔德。”

“而且这几个人既不是爆炸专家,也不是电话机械师!”

珀西比较乐观。“他们到特别行动处参加面试之前不是,但现在可能就是了。女人什么东西都能学会。”

“好吧,那我们就试试看。”

他们花了一会儿工夫就找到了这三个人的下落。让人更为失望的是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两个人在伦敦。一个叫鲁比・罗曼,不幸的是她正被关在霍洛威——贝克街以北三英里的妇女监狱里,等待谋杀案的审判。另一个叫莫德・瓦伦丁,档案上只是简单地写了一句“心理上不适合”,她是急救护士队的一名司机。

“只剩两个!”保罗沮丧地说。

“我担心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珀西说。

“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人是淘汰下来的。”

珀西的声调变得愤怒起来:“但我们不能拿这种人让弗立克去冒生命危险!”

保罗发现,珀西在拼命保护弗立克。这老家伙愿意交出行动的控制权,但不肯放弃当弗立克守护天使的角色。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是西蒙・福蒂斯丘,军情六处的那个穿细条纹外套的幽灵,就是他在圣-塞西勒的失利问题上对特别行动处大加指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保罗谨慎地说。福蒂斯丘这人不值得信任。

“我想我可以给你们帮点儿忙,”福蒂斯丘说,“我知道你们要实施克拉莱特少校的计划。”

“谁告诉你的?”保罗怀疑地问,因为这件事还是保密的。

“我们就别纠缠这事了吧,我自然希望你们的任务取得成功,尽管我是反对的,但我愿意提供帮助。”

保罗很生气跟这家伙谈论这次行动,但追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你认识哪位能说流利法语的女电话机械师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