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被出卖的博比·阿科斯塔(第5/12页)

过了一会儿,我简直没法儿集中精力看那些光滑的画面上富得流油的男人,他们一只手搭着身穿比基尼的模特,另一只手搂着一条大鱼。我放下杂志:“德博拉,帮帮忙,别闹腾了,你会把椅子弄坏的。”

“那杂种让我等是因为他想达到他的目的。”她气哼哼地说。

“那杂种是个大忙人,”我说,“有钱有势。另外,他知道你是想找他儿子的麻烦,所以他想让咱们等多久都可以。放松心情,欣赏一下风景吧。”我拿起杂志递给她,“你看这本《雪茄迷》吗?”

德博拉把杂志“啪”地丢到一边。“我再给他五分钟。”她恶狠狠地说。

我没能看见如果超过五分钟她会怎么样,因为三分半钟后,德博拉继续咬牙切齿,像个中学生一样不耐烦地抖着腿,电梯门开了,一个优雅的女人闲闲地走过我们身边。她不穿高跟鞋也显得个子高挑,一头白金色短发,恰好露出脖子上的金项链和巨大钻石。项链是古埃及十字架的样式,却带着尖利的短剑般的毛刺。女人傲慢地瞥了我们一眼,径直走向接待小姐。

“缪里尔,”她的声音冰冷,带着英国口音,“请送咖啡进来。”说完没等回答她就走开,推开阿科斯塔办公室的门,闲散地踱了进去,门在她身后关上。

“那是阿兰娜·阿科斯塔,”我小声地告诉德博拉,“乔的太太。”

“我知道她是谁,该死的。”她说,继续咬牙切齿。

显然德博拉根本不在乎我这微不足道的想让她好受点儿的努力,所以我又拿出来一本杂志。这本杂志专门讲在游艇上的着装,这种游艇一条就够买下一个小国。但我还没弄明白一千两百美元的短裤比沃尔玛十五块的短裤好在哪儿,前台小姐就叫我们进去了。

“摩根警官?”她说。德博拉从椅子里应声弹起,就好像坐在弹簧上一样。“阿科斯塔先生现在要见你。”接待小姐朝办公室的门指了指。

“正他妈的是时候。”德博拉憋着气说,但我觉得缪里尔听见了,德博拉从她身边冲过去的时候,她朝我们很有优越感地笑了一下。

乔·阿科斯塔的办公室大得能举办一个大型会议。一整面墙上是我从没见过的那种超大尺寸的平面电视。对面墙上是一幅只应该在博物馆里被严密看守的油画。里面有一个带着微型厨房的酒吧,谈话区摆着两只沙发和几把像从英国皇宫搬来的椅子,比我家的房子还值钱。阿兰娜·阿科斯塔半靠在椅子里,从一只中国古瓷咖啡杯里轻轻啜饮一口咖啡,对我们毫不理会。

乔·阿科斯塔坐在一张巨大的钢框架玻璃书桌后,他背后的镀膜玻璃墙将比斯坎湾纳入眼底。尽管玻璃镀了膜,傍晚的光线在水面上反射回来,依然把整个屋子都笼罩在超自然的光晕中。

我们进屋时,阿科斯塔站起身,他被身后的光环笼罩,让人无法直视。我还是努力看着他,就算没有光环,他也引人注目。

阿科斯塔瘦削而有贵族气,黑发黑眼睛,身穿一套昂贵的西服。他个子并不高,我肯定他太太穿上高跟鞋比他高很多。但也许他相信以自己的人格魅力来克服一英尺的高度差是小菜一碟,又或许他的财富给他带来了笃定,不管怎样,他有这个气场。他从桌后望过来,我突然觉得想下跪,至少以手触额向他表达敬意。

“警官们,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他说,“我太太也想在此参与我们的谈话。”他朝谈话区挥挥手,“我们过去谈吧。”他说着从桌后走过去,坐到阿兰娜对面的大椅子里。

德博拉犹豫了一下,我看出她有点儿惶惑,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面对着一个近乎神的人物。但她吸口气,挺起肩膀,朝沙发走去。她坐了下来,我坐在她身边。

我一坐下去就深深陷入软垫中。我使劲儿保持身体正直,发现这就是人家想要的效果,是阿科斯塔又一个玩弄人的小伎俩。阿科斯塔习惯控制他人。德博拉显然也有同感,她绷着脸猛地从沙发的包围中挣脱出来,别扭地坐在沙发一角。

“阿科斯塔先生,”她说,“我需要和你儿子谈谈。”

“关于什么?”阿科斯塔说。他舒坦地坐在椅子里,双腿并拢,脸上是一副很有礼貌又很有兴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