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雷(第2/12页)

“可是,那也未必就不能生。”

“不过也罢,反正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也能怀小宝宝啦!”

绘梨子的表情意外地豁然开朗起来。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就是为了自行确认怀孕才拖延到现在吗?塔野为此度过了坐卧不宁的日日夜夜,所以对这种出乎意料的理由顿感颓丧。

“为什么会突然转变?”

“并没有转变。”绘梨子茫然地望了望空中,“哎,吸一下奶!”

“……”

“我想让叔叔当我的小宝宝。”

塔野猜不透绘梨子意图何在,但还是把她的毛衣再打开一些,然后脱掉了衬衫和白衬裙。

绘梨子的乳房小巧玲珑,就像两只小碗扣在扁平胸前静静地起伏。即使如此,可能是由于怀孕的缘故,乳晕部位稍稍发红,樱色乳头昂然挺立。

它们惹人疼爱的样子令塔野窒息,片刻之后他用嘴唇轻触一下。

“啊,叔叔要温柔些哦,最近那里总是火辣辣的疼。”

塔野照绘梨子说的只用舌尖轻轻一舔。

“真好啊……”绘梨子摩挲着塔野伏在胸前的头顶嘟囔道,“可爱的小宝宝。”

绘梨子去做人工流产手术,是在三天后星期五的下午。

可能是由于改为双休日,周五下午和周六上午来做手术的人最多。

而且,女职员如果能在周五下午做完手术的话,周六和周日就可以充分休息整整两天,下周一就能照常上班。而如果选在周六上午做手术的话,周五下午也可以避免早退。

绘梨子现在处于放春假期间,倒是没必要考虑这个问题,莫如说是为了塔野的方便。

如果安排在周五下午的话,在绘梨子术后就可以陪她整整两天。塔野决定把这个周末奉献给绘梨子。

手术当天,塔野硬着头皮跟绘梨子去了医院,既是因为绘梨子似乎有些畏缩,也是因为他自己很担心。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绘梨子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会很严重。据说手术本身完全不必担心,但麻醉方面却不能绝对保证万无一失。与其心神不定地待在公司里,还不如直接去医院等候更轻松些。

不仅如此,如果守在病床旁边,绘梨子从麻醉中醒来时一定会特别高兴。这么年轻的姑娘刚做完手术就被独自丢下,实在太可怜了。

公司原定当天下午会见几位访客,塔野全部临时紧急调到上午,这样即可腾出下午的时间。

“东京的朋友要来,我现在就先回去。晚上我在公寓,有急事就打电话吧。”

塔野撒谎总是相同,本来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讲,可他说到半截就把眼睛避开了。

手术预定从下午一点开始,塔野在十二点半到达医院,候诊室里没有别人。

绘梨子是下午第一个做手术,塔野跟绘梨子并排坐下,无聊地抽着烟等候。过了不久,戴着头巾式女帽的护士出现了。

“你是布部小姐吧?”

绘梨子站起身来,怯生生地点点头。虽然塔野在来医院途中反复安抚她说“别害怕”,但毕竟是第一次,难免产生畏惧心理。

“来吧,我带你去手术室!”

绘梨子惶恐不安地回头看看,塔野望着她的眼睛再次点头示意“别害怕”,随即接过大衣和提包。

绘梨子跟护士并排走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前方,手术室像是在尽头左转的位置。

她去了……

塔野顿时陷入强烈的失落感当中。

两人的珍贵结晶将被扼杀。难道那结晶不是上天的恩赐吗?将上天恩赐的生命毫不珍惜地扼杀不是太残酷了吗?拥有生命之人做出这种事不是太自私了吗?

塔野坐在冰冷的候诊室椅子上双手抱住脑袋。

自己此刻扼杀了一个小生命,给年轻的绘梨子造成了心灵和身体的伤害。这是做人所不能容许的行径。

悔恨再次苛责塔野的心灵。

但虽说如此,相爱两人所创造的小生命又为什么不得不扼杀掉呢?

现在塔野最爱的人无疑是绘梨子。他虽然也爱妻子,却不像对绘梨子那样深切。对绘梨子和妻子虽说都是爱,但方向却似乎有所不同。

不管怎么说,自己最爱的女性怀了小生命却不能出生,这是什么道理?既然都说爱情至上,那生孩子不就是天经地义吗?无论碰到任何困难都要努力争取把孩子生下来,难道这不是人之常情吗?